第六十一章 自戀狂(1 / 2)

整個不好的明水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整個不好了,總之就是不好,那身影那般獨特,就如她隻聞氣息就可以知道之前是八皇子扮的聖音一般,此刻,她知道,麵前那個正背對自己身影的人究竟是誰。

不似聖音般純雪袍不無一物,此刻一襲白袍,袖邊金絲勾勒,袖口暗底流紋湧動,如波墨的雲,卻是潔淨的白。

墨發三千青簪相束,明珠點晴。

依如初次相見一般,衣袍,發飾,不曾改變。

隻是,不同的是,此次,他以背影相對。

明水清心湖微動,腳步微停,“將整個後背這般露在別人麵前,不怕死無全屍。”聲音微沉,卻透著壓抑的清悅。

“你不會殺我。”說話間,男子背影轉身,一雙沉靜清亮的眸子直直盯著明水清。

那眸幹淨,睿智,更甚瀲灩,不是驚天狂亂般的瀲灩,而是不動聲色的撩動。

這樣一個人難怪能是聖音的高潔清流寡淡,因著他本身的性子,本身的氣質,便足可以掌控“聖音”這麼個絕世高人。

四目對視,一瞬間相顧無言。

“我,找了你很久,我…。”軒轅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在一個女子麵前這般失言,這般連開口都覺得會驚失了麵前人兒。

初時見,她光亮華力,勁氣四射,單薄卻宏厚。

晚風拂月,對酒當哥,飲春秋幾何,自至雪日森冷。

“我……”

“你不是要娶媳婦了嗎,現在不是應該在去京都的路上麼?”明水清突然打斷軒轅策的話,更甚是語調連她自己都沒覺得的升高,“七公主啊,賢惠溫柔,知書識理,女子溫儀的代表,嗯,我見過,挺美,適合。”話落,明水清也不理會軒轅策倏然涼薄的眼神,徑自拔開珠簾,錯過軒轅策,直向裏間走去。

軒轅策就這般看著明水清,卻又道,“我在雪日裏找了你十天十夜,沒有一絲蹤跡。”

明水清腳步不停,有些事情,她就算當時不知道,之後,也會尋得蛛絲馬跡,隻是親自聽他這般說還是…。

尤想那冰雪交加,覆寒三尺,徹冷入骨……

注意著明不清氣息流動,軒轅策凝了凝眉,半響,見明水清沒有答話,也不再說話,側座的身子如玉雕,就那般靜在窗角月光裏,更似靜在歲月裏。

二人,一個靠床榻站著,一個靠桌旁坐著。

一個如鬆,一個如玉。

隔壁房間裏同樣安靜,能看到軒轅策在此,不用多說,隔壁那號神經病必定全身徹退,雖不過幾日相觸,但是明水清明顯感覺到,這個八皇子做事快決,絕不拖泥帶水,此刻想必早在千裏之外。

“那是十多年前,父皇與北國皇上得見定下的婚約…。”

“呀,你父皇當時就知道自己能生九個皇子,然後指給了你?”聽著軒轅終於開口,明水清狀似無意的接過話。

不知怎麼,聽到明水清這句很是漫不經心的話,軒轅策原本如玉雕不動的氣息似乎變了變,變得和緩,變得溫柔,似一團緊束的雲悄悄放鬆於林間。

明水清正詫於軒轅策氣息的變化,便又聽軒轅策道,“本不是我,隻是…。”似想到什麼糾結愁悶而壓抑的事,軒轅策的眉心輕輕緊了緊。

“隻是什麼,趕緊的麻利的,天色晚了,姑娘我要睡覺了,你該去哪炕頭就去哪暖炕。”明水清說罷,還衝軒轅策擺擺手,一幅趕人的架勢。

她並不想聽。

“我還記得我們以前在邊境棋逢對手…。”

“那時我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分,並不知道不過一個富得流油的商貴子弟,竟然是西國皇子,更甚至相交至久,我對你的真容,勢力都無一所知。”

“我對你同樣如此。”軒轅策輕輕道,幾個字卻事帶著無限深意。

明水清眸子輕眯,就著屋內幾縷月光,看著幾步之遙的軒轅策,不管是聖音還是軒轅策,其實他的容貌並沒有做太大的掩飾,隻是曾經相交,他亦未交出真心,不過是棋逢對手,切磋於交,三分真情,七分假意,話含深意,暗藏機鋒。

誰見過真的誰,又揭露過誰。

原本有心揭破,誰知此計未行出,便遇那栽天之難突襲而來,打得她猝手不及,一路兜兜轉轉便到得如現在這般。

兩人凝相顧望,月光移動了腳步,卻獨此似過了深季。

“雨衛?”沉寂半響,軒轅策開口,“從頭到尾除了這個假名字,與你真顏,我還知道你什麼。”話雖平淡和緩,可是字字緊逼追問之意十足傳至明水清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