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傳真後兩天,還不見蔣老板送紙過來。華誌堅電話去催。蔣老板說,筒紙正在重新包裝,怕空氣濕重,影響紙的質量。等兩天一定發到。華誌堅心裏咯噔一下,這明明是借故推托嘛。又過了兩天,紙還沒到,華誌堅再打電話時,蔣老板在話筒裏哈哈笑道:華老板呀,想不到你一個堂堂大老板,還做那下三流的事,弄張空頭彙票騙人,我的紙全給一個大客戶包去了,你去別家吧!“咣當”電話掛了。華誌堅臉孔又紅又熱,在辦公室裏呆了半天。
此時,沈世清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既然你們弄不到紙張,這隻‘穀王液’盒你們就不能生產了,是吧?”
徐誌明沒有直接回答沈世清的話,卻說:“我姐夫對空頭彙票的事十分懊悔,怪金平替他出的鬼點子,害了公司。當天,湊了二十萬現金,我和小殷開車趕到蔣老板那裏,我姐夫吩咐我們,無論如何向蔣老板打招呼,請他原諒,給我們先送二十噸紙過來。等三天再送錢過去,再讓他發貨。我們對蔣老板,不知說了多少好話,差點沒跪下去求他。他庫裏有現成的那種木漿紙,共一百多噸,就是一兩都不肯給我們。為啥?蔣老板疑惑地說,我們那個老客戶,本來說,這種木漿紙暫不用,昨天卻突然派人來,帶了一百萬現金,把倉庫裏的一百多噸紙全包了,而且還說,今後生產的紙,一兩都不能賣給其他廠家。我問蔣老板,是哪家彩印廠有如此大的胃口?蔣老板說,遠在天邊,近在你們眼前。我驚疑地說,江東市除我們華夏,不會再有規模大的廠了。蔣老板狡猾地笑笑,再也不肯透露一個字。
“我們很晚回到青龍鎮,趕到我姐夫家向他稟報具體情況。他很吃驚,自言自語,難道是他家?有意卡我們?我急問,姐夫,你說哪家要卡我們?他臉色都變了,搖搖頭說,‘別提了,我恨自己呀,我缺少檢點,誌明,千不該萬不該,我用空頭彙票去欺騙蔣老板,我自作自受!’當時阿英就站在他身邊,安慰說,‘爹,你別這樣,事情總有轉機的。再問問,說不定別家紙廠也能生產木漿紙的。’他朝媳婦看看說,‘誌明他們走後,我在辦公室打了好幾家紙廠的電話,可是,各種紙都緊張,沒有一家紙廠,肯重新投設備,投資金生產木漿紙的。’接著又對我說,‘誌明呀,我們好不容易抓到這隻‘穀王液’包裝,現在沒有紙,白白放棄,讓人家做,我心不甘哪!不甘哪!’沒想到早上我姐夫的高血壓病發了。”
沈世清皺著眉頭,又問徐誌明:“這種木漿紙到底還能解決嗎?”
徐誌明搖搖頭,說:“暫時無法解決。”
“聽說這隻‘穀王液’前景很好,可以跟四川那隻大品牌白酒相提並論,你們不做這隻包裝盒子,讓人家搶去做,豈不可惜?”沈世清說。
坐在張英身旁的華子珍,氣憤地插嘴道:“全是大哥出啥鬼主意!搞啥空頭彙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板!要是向銀行借點貸款,三十噸紙早在我們廠裏了,還不會害得爹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