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力道:“以後可別這樣做了,我們上去把東西拿下來,看來要換一棵樹了。”說完便和阿大上了樹,把那些皮肉拿了下來,另找了一棵高大粗壯的樹去晾幹。
譚力剛才出去也順便帶回了幾隻獾狗,同著阿大剛才射殺的野兔,拔毛去皮,再洗淨,生了一堆火,將肉置在火上。不一會,肉香四溢,他又取了些佐料出來,灑在肉上,兩人依著樹,大吃了起來。
阿大啃著香香的骨頭,心樂開了花,這獵人的生活過得可真滋潤,看來爹爹給自己選的這條路還真是對極了,自己以後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順他們……
正想法多多時,譚力遞過來一個酒壺,“阿大,今天你也算開了葷,這隻兔子就是大山給你的第一份禮物,早就知道你小子不錯,來,喝一口,慶祝慶祝!”
阿大接過酒壺,心道,我也是大人了,以後能為家人掙得吃喝了,心裏高興,便一大口灌了下去,嗆得他眼淚都快流了出來,發誓再也不沾這玩藝兒了。
當天譚力不敢再留下阿大一人,於是二人一起,守著肉風幹,過了一夜,肉沒了腥味,譚力找了個幹爽的地兒,把肉用絲網吊了起來。
這樣,再沒後顧之憂,他便放心的帶著阿大,在林子裏打獵,傳授他各種獵捕技巧。
阿大吃得苦,又肯學,人也不笨,幾天下來,他的打獵技術就有了明顯的提高,對山裏的知識,隻要譚力說過一遍,他就記住了,包括那天對樹精說的難懂的話,他都默默的背了下來,另外還有很多類似的語言,譚力都告訴了他,他也一一默記在心。雖然他現在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對他以後在修行的道路上探索,卻有莫大的幫助。因為這些其實就是修真裏的通靈咒語,隻不過是些最簡單粗淺的咒語罷了。
時間很快,一晃兩個月過去了,阿大的身體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吃著肉食,隻能用突飛猛進來形容了,看著看著就長得高壯起來,小胳膊小腿兒也顯出了結實的肌肉塊。一句話,象個爺們了,至少比他爹強多了。他現在已能獨自獵殺一些小型野獸,有一次,甚至幹掉了一頭獨行狼。
譚力看在眼裏,喜在心頭,看來德發這小子是養了個好兒子,他一家的苦日子也要到頭了啊!
這一日,譚力說要到西邊去看看,因為西邊山路險惡,他一直沒有時間過去,這次有阿大幫忙,看這皮肉都堆積得老高,也差不多了。並且,在這一帶,阿大基本上都已跑熟,留下他也沒什麼不覓,反正自己也隻是去大半日而已,日落前就會回來。
於是,譚力給阿大交待了幾句,便放心的離開了。
譚力走後,阿力在林子裏轉了一圈,沒有什麼收獲,他們在這裏已經兩個多月,該打的都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嚇走了。所以在某一個地方,一年最多隻能打兩次,每次不能超過三個月,次數多了就沒野獸敢來了。
阿力無所事事的閑轉,不知不覺又轉到了那根樹精跟前,他猛一抬頭,看見是它,忙學著譚力的樣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又念著那些不懂的話。
樹精枝條輕舞,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也許它在這裏已幾千年,實在是太孤單寂寞,又或許是因為見到這個曾經冒犯過它的小孩子,現在長大懂事了吧。它俯下一根枝條,輕輕的卷住阿大,將他慢慢托起。阿大心裏激動萬分,原來力伯說的都是真的,樹仙高興了還會逗人玩,他一動不動,任憑枝條將他托起,最後放在樹之巔。
阿大的眼前頓時無限寬廣起來,無盡的林海,俊秀的山峰,遙接於雲之邊,天之末,就象是一副恢弘磅礴的圖畫,展現在眼前。
阿大伸直腰身,向著遠處大喊一聲,回音繚繞,隻覺天地突然近了許多,從前那些難熬的苦日子也似乎隨著這一聲大喝,慢慢遠去……
良久之後,樹精才將阿大放了下來,阿大不知怎麼的,竟然對它有了幾分依戀,他撫著它的身幹,把頭靠在上麵,輕輕訴說著這些年,自己家裏的種種困頓窘迫、艱辛和酸楚。樹精也象聽得入神,不時做出各種各樣的表情,聽到心酸處,便一動不動,又或是用枝條輕撫阿大的頭,仿佛是在告訴他,別擔心,你已長大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一人一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個多時辰,這時,阿大突然又聽到了‘索索’的聲音,他抬頭輕問,樹仙,是您在說話嗎,什麼意思啊?
樹仙突然枝葉亂晃,一付很激動的樣子,阿大見它有些異樣,忙問道:“樹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您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