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初秋。風和。日麗。
這是一個夢啊?燕行歌在心中默默問道,她不再想了,腦袋漸漸沉了,步入了睡夢中。
……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盤飧市遠無兼味,樽酒家貧隻舊醅。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餘杯。師兄,你還記得當年的諾言嗎?”這,應該是一句自言自語。
那是一個,美麗的少女。那個少女一身白衣似雪,整個人透著一股聖靈脫俗的氣質,臉上薄薄的麵紗引人不由地遐想,麵紗下該是怎樣的絕世容顏。女子坐在一葉小舟上,輕輕地倒著杯清淡的茶水。女子揭下白色的麵紗。傾國傾城的容顏漸漸暴露出來。什麼是傾國傾城,什麼是美若天仙,也隻不過是一種世俗的形容詞而已,放在這個少女的身上,可以說,根本形容不了。甚至,是一種褻瀆罷了。若真要形容,那便是清冷的、出塵的,三千悠悠碧水中那一抹遺世獨立的寧靜雪白。淡然美麗如斯,卻又遙遠飄渺的仿佛一個清麗的夢,明明觸手可及卻又咫尺天涯。如此高潔幽雅的美,任他俗世紛亂軟紅千丈,依舊片塵不染,隻看那靜水連天,徹目清明。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美。
女子細細品了一口茶,輕輕歎息,說,“行歌,出來吧。”燕行歌雖然半醒半睡,但還是心中為之一振。她不知道,此時,這個夢是真是假,亦真亦假,亦假亦真。
燕行歌緩緩走了出來。
那個少女望著她,深藍色的眼眸中隱藏著無盡的悲涼,或者說,是相思之情。
少女慢慢地說:“你知道嗎,你左手手腕上的那隻豔麗的蝴蝶,其實就是我。”少女說著,望了望天際,似乎,有無盡的語言想對燕行歌說。
“風林纖月落,衣露淨琴張。暗水流花徑,春星帶草堂。我既然留在了你的身上,那麼,就注定你會和我一樣,有一段想愛,卻又不敢愛的情。兩情若是久長時,又何在朝朝暮暮長相見?罷了罷了,這一段逝去的情感,有什麼值得好留戀的。”少女說的話像是瘋言瘋語,卻更是一種看透紅塵的人。
燕行歌望了望四周,問了一句:“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女慘笑,說:“彝妍,對,彝妍。就是我的名字。”燕行歌心中想,這個少女說話語無倫次,怎麼像是喝酒一般。唉,都是為情所傷。
彝妍笑道:“過來。過來。你一定以為我很瘋癲。正所謂,成佛不自在,自在不成佛。我也知道,我瘋瘋癲癲,可是,”彝妍的眼眸黯然了,到了一杯茶,說,“誰了解其中的故事呢?誰又了解其中的傷心呢?”
燕行歌坐在小舟上,與彝妍麵對麵。
彝妍給燕行歌到了一杯茶,繼續說道:“很少,很少人,不,應該說沒有人,願意聽我說這些瘋言瘋語。你,燕行歌,是第一個……”
燕行歌不僅插嘴道:“天大地大你又何必這麼悲觀呢?”此時,燕行歌早已褪去了往日冷漠、殘忍的偽裝。留下的,隻有那一刻柔軟的心。
彝妍笑了笑,說:“說真的,和你說話,真的好像和另一個自己說話。你,真的是我的知己。好了,是時候應該送你回去了。明日再見。”說完,一股藍色的光芒包圍了燕行歌,離開了這個原本就容不下她的世界。
燕行歌漸漸張開眼睛,看見了一群人,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