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瑾年一遍遍地翻看資料，朝那狗仔說了句：“好了，辛苦你們了，告訴大家再接再厲，完事了給你們發獎金。”
狗仔笑嘻嘻地打了個哈欠，轉身往外走。
“哦，對了，叫人買咖啡，我請客。”
狗仔立即喜滋滋地答應了：“好，老板，你要喝什麼？”
“美式就行，對了，再要一杯薑茶。”
湯曉蓉朝他笑笑，等到狗仔走了，才低聲說：“謝謝。”
“沒事。天都亮了，走吧，我帶你去吃個早飯再回來等消息吧，不吃不睡可怎麼行！”
她嘿嘿一笑，去洗了把臉，跟著喬瑾年一起出了喬氏傳媒大樓，哪知道車子剛駛出地下停車場，就見大樓外圍滿了鬧-事的人群。
人群上發打著巨大的橫幅“實話實說，拒絕遮掩”、“要真實，不要謊言”等等，黑色的底板血紅色的大字，看上去觸目驚心。
喬瑾年謹慎地停了車子，看著外麵的人群，領頭的幾個，看上去像是小混混，吊兒郎當的喊著口號。
湯曉蓉也注意到了這幾個人，轉頭和他對視一眼：“這些人怎麼會來這裏鬧-事？”
喬瑾年拍拍司機的座椅背部：“你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司機下車去打探了一番，很快回來，有些著急地說：“先生，那些人都是附近幾所學校的大學生，基本都是新聞學院的，聽說這次寄生蟲爆發的消息是被喬氏按了下來，來這裏抗議的！”
喬瑾年臉色很難看：“叫人盯著那幾個領頭的，找機會把人帶回來，要做得隱秘，不能讓這些學生們知道，明白嗎？”
司機點點頭，打電話通知了人。
車子很快穿過鬧-事的人群上了大道，市裏不時地有救護車呼嘯而過。
看來寄生蟲事件還沒有得到有效的控製。
湯曉蓉看著救護車一輛輛的都是往老城區奔馳，順口疑惑地說了句：“發病的人都在老城區嗎？”
喬瑾年點點頭，看著那些救護車經過，半晌，霍地轉頭，目光晶晶亮地看著她：“你剛才說什麼？”
湯曉蓉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道：“啊……我說什麼了？”
“就是剛才那句……”
“啊！我是覺得這些車好像都是朝老城區走的，發病的人難道都是在老城區嗎？”
喬瑾年豁然開朗。
“對啊！”
喬瑾年忽然想起來之前看到的資料，發病的人都集中在老城區。
“這是個線索！曉蓉，還是你觀察力強！”
他立即掏出手機打電話吩咐人去查這些患病的人集中在哪裏。
湯曉蓉想不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會是個線索，聽見喬瑾年吩咐人，也激動起來，本來線索斷了讓人聽沮喪的，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也高興了起來。
車子很快開到公司不遠處的一個小區門口，這裏有一家連鎖經營的包子鋪，兩人進了鋪子，要了包子和粥，草草地吃了早飯。
就連包子鋪裏的電視都在播放著學生鬧-事的新聞，事態越來越嚴重了。
很快，電視畫麵切換到新聞發布會，張尋荀梳著一絲不苟的背頭，扶了扶金絲邊眼鏡，朗讀新聞稿：“近期永州市內出現不明種類寄生蟲，截至昨晚八點，感染人數已經上升到一百三十七人，目前感染人數正在攀升，感染者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控製，目前確切得知，該類寄生蟲可以通過飲用水和食物傳播，但是蟲卵在溫度超過八十五度之後可以完全殺死，請廣大民眾不要驚慌，日常飲用水和食物務必徹底煮沸！另外經過初步驗證，感染了寄生蟲的患者，服用立克殺蟲丸，能殺死體內的成蟲以及幼蟲，控製病情……”
湯曉蓉盯著電視屏幕看，見記者們將張尋荀包圍了，追問藥物的事情。
她忍不住皺了眉：“立克？我怎麼沒聽過？”
“永州製藥一廠的自主研發殺蟲丸。”喬瑾年對這個藥物名字有點印象，因為最近聽說這個藥銷量不好，都快要停產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間就成了特效藥。
喬瑾年喝完了粥，帶著她一起出門，剛到了門口上車，湯曉蓉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湯家的電話號碼，撇撇嘴接了。
“喂？”
電話那頭董妍有些不耐煩地說：“那個……曉蓉啊，你爸爸有話跟你說。”
湯偉業接了電話，著急地問她：“曉蓉，你最近怎麼也不回家來？寄生蟲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嗯。”
“那個寄生蟲也不怎麼可怕，有個特效藥立克，你知道了嗎？家裏正好有一盒，你今天回來，趕緊吃兩粒，也保險一些！”
湯曉蓉一怔，聽見他這話有些意外：“我自己可以買來吃的啊。”
“外麵根本買不到了，這還是曉卿的舅舅托人找到的，外麵所有藥店裏的立克都沒有庫存了，你回家來吧，家裏還有呢！”
湯曉蓉怔怔地嗯了一聲，湯偉業又叮囑了幾句在外吃飯要小心，才不發放心地掛斷了電話。
“喬二哥，我爸剛才說，那個什麼特效藥立克，所有藥店裏的庫存都沒了！”
車子緩緩朝喬氏大樓駛去，喬瑾年沉著臉思索了半晌，豁然開朗。
“我懂了！”他忽然一拍手，把前因後果大致串聯了起來，激動地跟她解釋道，“會不會是這樣？背後製造這些事情的人，其實是想發災難財？一麵炸了藥物研發為主的研究所，不讓新型的藥物問世，一麵又囤積治療寄生蟲感染的特效藥，又有可能，這些寄生蟲本來就是背後這人投放出來的，等到寄生蟲爆發，趁機哄抬這些特效藥的價格，從中大賺一筆……”
湯曉蓉越聽越是心驚。
“怎麼……怎麼會有人為了賺錢害死這麼多人呢……”
喬瑾年看著她：“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道德底線的。”
她倒抽一口涼氣，越想越覺得這很有可能是事實了。
“剛才我爸說，我們家有一盒立克，是湯曉卿的舅舅，董小亮搞到的。”她忽然抓住喬瑾年的胳膊，激動地問，“有沒有可能……董小亮和這件事情有關聯？”
喬瑾年皺皺眉，隨即朝司機說：“搜一下這附近的藥店，我們去看看，是不是全都沒了。”
司機找到導航，就近找了兩三家藥店，一家一家地進去問，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立克早就賣完了，店裏早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