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想到最近忽然高調示愛的人,神情頓時變得微妙。
安娜以前是個女-同,雖然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保持單身,可她覺得,和安娜聊這樣的話題,總歸有些不自在。
“不打算,都這個年紀了。我這些年一直坐幕後的調度,現在剛接手孟氏的業務,就損失這麼大,哪還有那個心思?”
再說了,過去的舊情早已經過去,再續前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淡淡地搖搖頭,喝了杯咖啡,又問安娜:“最近和你那個女朋友是真的打算分手嗎?也不見你們來往了?”
安娜撇撇嘴:“嗯,分了。”
天知道她發現自己是個女同的時候,有多麼想吐血而亡啊。
莊周點點頭,也就沒在意了。
見安娜一直在電腦前操作,又問:“追蹤到那些發帖人的位置了嗎?”
“快了!”安娜將程序點開,“還差百分之二十多,等一會兒就好。”
“查到之後發位置直接發給他們去查,找到背後指使的人。”
安娜點點頭,唇角抿得緊緊的。
莊周慢悠悠地喝著咖啡,外麵的夕陽漸漸照到陽台上,仍然是暖烘烘的,永州的天氣一到了年後,就迅速熱起來,她不想曬傷費心保養的肌膚,起身進了房間。
正巧電話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麵無表情地接通了:“喂?”
湯曉蓉的聲音有些踟躕,刻意放得有些軟,在電話那頭說道:“阿姨?我是湯曉蓉……”
莊周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變化,沉默了片刻,才淡漠地嗯了一聲,問道:“打我電話有事?”
“阿姨,阿回被國安局的人控製了,我和朋友一起查到一點線索,或許能找到背後的黑手……”
莊周聽到這裏,直覺上是不大相信的,一個做演員的富家大小姐,能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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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好嗎?
“嗯,然後呢?”
湯曉蓉咬咬牙:“阿姨有時間嗎,我想和您麵談一下,有些事情,或許需要阿姨的幫忙。”
莊周麵無表情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夕陽漸漸西下,足足思考了有五分鍾之久。
湯曉蓉一直捏著手機不敢掛,對於這個婆婆,她是有些害怕的。
“在哪裏見?”
湯曉蓉暗暗鬆了口氣,急忙說道:“明天上午,在濱江公園的咖啡屋吧,離您那裏很近的。”
莊周心中一動,轉念淡淡地說:“嗯,明天見。”
湯曉蓉掛了電話,心跳還是有些快,抬手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朝柴榆吐了吐舌頭:“好嚇人。”
“莊夫人的性格的確很嚇人,我們這些人往常都是不敢跟她說話的。”
湯曉蓉順口說了句:“孟回其實跟她還是挺像的。”
冷麵示人的時候,氣場強大到讓人窒息。
“也不知道二爺現在怎麼樣了。”
…………
孟回躺在病床上,鼻飼管已經拆掉,他一手拿著牛奶嘻溜溜地喝著,一手拿著菜單,半天之後,遞給了國安局的那個冰山臉,笑嘻嘻地說:“我要喝黑魚湯,還有海鮮粥。”
冰山臉麵無表情地接了菜單,轉頭遞給了下屬:“你們聽到了嗎?打電話叫外賣吧,順便幫我叫一份蛋炒飯就好。”
孟回心情不錯地躺好,哼著歌。
冰山臉見他這麼輕鬆,也姿態悠閑地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拿出本子,接著審問。
“孟先生,請繼續回憶,二月十七日一天,您都做了什麼?”
孟回攤了攤手,無力地哼哼:“我都說了兩遍啦,我那天剛從拘留所裏出來,路上就出了事故,然後就到了醫院。”
“我不是在問您的行程,而是在問,您這一天都和什麼人,說了什麼?”
換句話說,都下了什麼命令給手底的人。
“你也看見了,我腦部中槍,一直昏迷,是真的沒有那個能力和任何人說任何話。”
冰山臉冷冰冰地看他半晌,隨即收起本子,拿過資料夾裏的照片,給孟回看:“這兩個人,你認識嗎?”
孟回看了看,點頭:“認識,一個是我大哥孟禮,一個叫秦姣姣,之前和我大哥以及我大侄子有些親密交往。”
“這兩人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
冰山臉點點頭,隨即拿出一個化驗單。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兩人當時乘坐的汽車,後備箱被放置了炸彈,以及一個保鮮盒。爆炸發生時,這個保鮮盒被炸飛,落入永江之內。”
冰山臉一邊說著,一邊更換手裏的照片,照片上,一隻小巧的鋁製飯盒,被炸得變了形,顯然是從水裏剛撈出來的,飯盒裏還有些泥沙……
他皺著眉,看看照片,又看冰山臉:“所以呢?”
“殺害孟禮先生和秦姣姣小姐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在室內水源投放寄生蟲的人。而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最有動機殺害孟禮先生的人,就是孟先生你了!”
孟回喝著牛奶,撇撇嘴:“這個推理從邏輯上的確成立,可是,打個比方吧,一隻雞非常有動機去下蛋,難道這隻雞就一定會下蛋嗎?”
他說完,笑著笑著忽然臉色一僵:這個比方有點不大對勁啊……
冰山臉嘴角也微微一勾,顯然被他這個比方逗笑了,隨即點點頭,收起了那些資料,看著孟回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也並沒有說案子一定是你做的,這才請你協助調查。”
孟回喝完了一罐牛奶,又指了指桌子上:“再來一罐。”
冰山臉抿抿唇,抬手拿了一罐遞給他。
孟回插好吸管開始喝奶,看了他一眼,才輕聲說道:“孟禮的仇家可不止我一個,他這些年糟蹋的女人數都數不過來,那些女人裏,總有一些有點家世背景的,你們沒有一個個排查過來,倒是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你們國安局查案,都是思維這麼狹窄的嗎?”
冰山臉不悅地看著他,轉頭朝屬下打了個眼色。
一名屬下轉頭出去打電話了。
屬下剛走出去,病房的門又被敲響。
另一名門口的保安走進來,低聲問:“門口來了個女的,說是孟先生的太太,有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