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父親都教導他為人要一本正經,要彬彬有禮,切忌少年輕狂,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一大堆戒條套在頭上,他也是悉數聽從,身體力行,但畢竟是孩子,好玩好動是天性,再怎麼壓抑也還是存在。
如今到了這地方,隻有自己一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也沒人在身邊約束,不用瞻前顧後,仕進便發了瘋似的又喊又叫,在穀中跑來跑去,肆無忌憚地做著平時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盡情宣泄壓抑已久的情感,好好的感受了一番孩童的快樂。雖說玩瘋了,他卻也不敢到水潭裏去,因為他不懂水性,是一個旱鴨子,隻敢在邊上浸一下。
荒穀上還是雲霧繚繞,時候已是深秋,外麵早已寒風呼嘯,穀裏卻是溫暖如春,水潭還冒出了嫋嫋輕煙,如幻如夢,似假似真。草兒也是綠油油的,不見衰竭。仕進呆呆地坐在潭邊,定定望著水麵。這樣瘋了幾天,他慢慢覺得索然無味,內心變得很空虛。
他忽然懷念以前閉門苦讀的日子了。那時雖然很辛苦,父親的斥責聲會整天在耳邊響起,雖然伴隨著他的隻有沉悶的讀書聲,雖然那小字密密麻麻的書很枯燥,讓他頭疼萬分,但那些日子很充實,母親還時不時來看他,他可以看到她的笑顏,那種溫柔似水的微笑,讓他知道他是有人關懷的。
想起母親,仕進臉帶淡笑,沉浸在美好的回憶裏。他記得母親的聲音很輕很輕,就象飄在天上的飛絮,輕飄飄的過來撫慰他困惑的心;他記得母親和他一起念《項脊軒記》,“......兒寒否,欲食否?......”念到中間的時候,母親的聲音特別柔和;他還記得,一次,父親打了他,母親在一旁看著,兩眼淚汪汪的,待父親一走,就把他一把摟進懷裏,心疼得直哭,他也哭了,兩人哭得稀裏糊塗的。
唉!仕進歎氣,他突然好想念母親,想念她溫柔的目光,想念她美麗的笑臉,想念她的一切。他不敢想父親,他知道父親也疼他愛他,隻是沒表露在外麵,但一想到父親,他就會想起種種讀書苦事,這會讓他怨恨。
想到讀書,仕進忽然記起桌子上還有幾本書,趙豪給的《紀效新書》也放在上麵了。左右沒事,拿來看看吧。他起身回到屋裏,隨手拿了一本,翻了翻,卻都是些穴位經脈的注解,還畫了圖,標注得甚是清楚。
他也看不懂,就換了一本。這本卻寫著“呼吸吐納之法”,看了一下,裏麵有一些竟是老頭教過他的,他憶起當初就是靠了這法子,他才能堅持走到這裏的,不由一喜,心想:“這書可是有用啊!”待看到桌上還有一本,便把書放下來,決定看看這剩下來的是什麼。拿起一看,卻是寫著“輕身提縱之法”。他心中一動,這不就是老頭所說的輕功嗎?他頓時欣喜若狂,如獲至寶,捧起細細研讀起來。
那輕身之法開始都是負重練習,對孩童而言,分明就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功法,但仕進心性頗為堅毅,竟咬著牙堅持下去。暇時他也拿《紀效新書》出來學習,不到三月,裏麵的種種拳招劍技,卻都了熟於心,打出來也是似模似樣。
晚上他就練習吐納呼吸,書中那些脈絡穴道之名看不懂,就拿那本注解出來查找對照。很快,仕進就發現自己身輕體健,每天都精力充沛的,自然練得更起勁了。
他不知老頭為了這三本書卻是費盡心思。若是留下那些精妙高深的武學,卻有違他的本意。老頭隻好盡心竭力,把自己所知的全部武功都選出來,抽取其中最基礎的東西,整合在一起,編寫了這些書,留在這裏。好在天下武功總有共通的地方,那入門的基礎更是大同小異,這也讓老頭省了不少心思。
就這樣,仕進就留在穀中,每天孜孜不倦地練習著,根本忘了外麵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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