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寫過的一個開頭(1 / 3)

序言

這隻是一個遊戲而已。所有的風雲變幻,歸根結底,不過一場遊戲。這又不僅僅隻是一場遊戲,它,是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是一段驚心動魄的人生,是真實人性的展現……

第一章

“跳?還是不跳?”青年躊躇不定,單薄的身子靠倚著橋上欄杆,微微有些顫抖。在他眼前,是清波粼粼的洛神湖。隻消縱身一躍,他便能化做漣漪,碧濤永伴了。但事到臨頭,青年卻是猶豫了。

這意欲尋死的青年身著青色儒衫。衣裳甚是幹淨,卻已洗得泛白,正是一百無一用的落魄書生。他在這步月橋上呆了整整一個時辰,體力漸漸的消耗,一心求死的勇氣也慢慢的被身上陣陣的寒意消磨掉。

“書呆子,你究竟跳是不跳?爽快些!大爺是要到聚賢閣喝酒的,可不要破壞了大爺的興致啊!哈哈哈……”步月橋上,擠滿了旁觀之人。出聲取笑之人乃城裏的一地痞無賴。眾人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裏滿是揶揄之意。

青年書生麵上忽青忽紅的。一個時辰來,各種各樣的譏諷嘲笑紛湧而至,獨無一人出言勸阻的。他瞧著淨如明鏡的湖麵,心頭越來越是悲涼。“世態人情,竟涼薄至斯!也罷,也罷,這便去了吧!”書生低歎一聲,早已困乏不堪的雙手緩緩鬆開扶著的欄杆,腳也一寸寸的往外挪著。瞧著有了動靜,眾人都不禁屏住呼吸,人人臉上俱是興奮。

“兄台且慢!”一聲大喝自人群中傳來,震得眾人心頭一陣發抖。書生腳下一軟,身子不由得向外傾去。他連忙反手扶住欄杆,額上已是冷汗涔涔。隻見一名白袍人分開人群,大步流星的奔向橋中央。

書生定下神來,轉首望去,眼睛不禁一亮。來的這白袍人年約二十四五,臉盤方正,眉毛濃黑,斜飛入鬢,宛如兩把鋼刀。白袍人樣貌並不出眾,卻無形中給人一種氣定神閑的感覺。他瞪了一眼那書生,正色道:“身體發膚,皆受諸父母,豈可輕易拋卻?兄台此舉,分明是大不孝!”

書生哆嗦著轉過身來,瞧著白袍人明亮的眼睛,鼻子忍不住一酸,低聲道:“先生教訓的是!小生……小生委實有難言之隱哪!……”他隻覺喉嚨堵得發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旁觀眾人瞧到有人攪局,破壞了一場好戲,都不禁嘩然。

白袍人掃了眾人一眼,朗聲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兄台何必太過在意?嘿嘿,兄台可知這步月橋的來曆?”他也不待書生回答,便接道:“據說昔年聚賢閣創始人秋世情身世淒苦異常,在潦倒絕望之際,他來到了這洛神湖邊。在觀望日出月落三天三夜後,秋世情徹然大悟,大笑中踏月而去。步月橋因之得名,名傳千古的聚賢閣更是由此而來。聖人在前,兄台莫非還堪不破這世道的無常麼?”

書生頓時怔著了,神情間的愁苦卻是漸漸的褪了下去。白袍人微笑著伸出大手,道:“在下王淩,初來乍到,百事無緒,不意竟遇上了兄台。那聚賢閣酒香正濃,兄台可有興趣一道前往,陪在下喝上幾杯?”

書生握住王淩之手,費力的爬過了橋欄。他整斂了一下衣裳,這才作揖道:“小生湯淼,承蒙先生抬愛,再生之恩,永世難忘。”王淩笑道:“相逢就是有緣,你也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了!走!我們去見識一下這聚賢閣!我早就聽說聚賢閣天驕雲集,能人眾多,既然就在附近,自是不能錯過!”他前麵帶路,大步而行。書生湯淼心結一去,也昂首分開眾人,尾隨王淩而去。

一路上,湯淼將自己身世告知了王淩。原來湯淼草字梓森,乃江南人士。他五歲讀書,十二歲秀才及第,可謂高才。但可惜的是,此後的十一年間,他竟再無寸進,功名不得。家中本來為他說了一門親事,但父親突然病逝,母親悲傷過度而雙失明,導致家道陡然中落,女方終還是解除了婚約。此事更使湯淼之母抑鬱憂傷不已,不久便撒手人寰。湯淼傷心之餘,又被聚賢閣接連拒絕七次,始終無法進駐,不由得絕望萬分,這才有了步月橋上尋死之舉。

王淩聽了這些,唏噓不已。他感慨道:“老天確實有些不公了!”但隨即精神一振,笑道:“我們不妨大醉一場,將那些不快之事通通忘掉!哈哈,都說聚賢閣不止多是高人,醇香美酒更是聞名天下,一想起這個,我喉嚨就忍不住癢起來了!哈哈哈!”大笑聲中,他已是大步跨進了聚賢閣大門。

聚賢閣雖起名為閣,但屋宇連綿,占地寬廣,就算說它是一座城市都不為過。傳說中,秋世情最後掠絕世之威,征戰十年,終於統一了整個大地。他稱位為帝之後,便建立了聚賢閣,更立下規定,隻要達到聚賢閣的標準,就能進駐其中,成為超然於世俗的賢人。隻有當他們願意誠心跟隨一人,踏出聚賢閣,才不再受聚賢閣約定的保護,否則,就算是帝王之貴,也不能隨意驅使他們。雖然秋世情死後,王朝很快分崩離析,但聚賢閣卻保留下來,成為超脫於整個世界的象征。

“……聽說聚賢閣的人才分為三等,最末等的是雜役,其上是能人,最上者是天驕。雜役地位雖是最低,卻也各有其不俗的技能。能人更不消說,想必個個都是超凡脫俗的高人。但不知那天驕能力究竟能達到什麼境地,真的很是期待啊!”王淩一邊觀察著聚賢閣中來往之人,一邊興致盎然的說著,神色間卻沒有多少變化,很是從容,似乎這些聚賢閣的高人也沒多了不起。

湯淼不禁奇道:“王兄,你對聚賢閣似乎頗不以為然!要知道這裏可是雲集了五湖四海的能人高士,每個人都有鬼神莫測之能啊!唉……”他神色一黯,想起了自己的事情。王淩側頭想了想,略帶困惑道:“對嗬,我到這聚賢閣來究竟是要做些什麼呢?奇怪了!嘿嘿,不管了,湯兄,我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