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昔年醒來的時候,頭又重又疼。
想要捶捶腦袋,卻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她看到了華麗的水晶吊燈,垂掛在高高的天花板中央,周邊都是複古的歐式紋路,裝修的風格傾向於中世紀貴族古堡,卻又融入了許多現代元素,低調中彰顯奢華。
眼睛閉上,猛的睜開,依舊是那副前景。
昏昏沉沉的精神輕易的就恍惚了起來,這種糟糕的熟悉感,居然跟與顧非酒後一夜的早晨發生了某種模糊的重合,同樣是喝醉了酒,同樣是在陌生的地方醒來……隻是這次雖然驚嚇,卻沒有不安,因為她還清楚記得自己是在誰的懷裏失去意識的。
她困難的坐起來,眼前就一陣一陣的發黑,嗓子連咽口氣都火辣辣的疼,她想自己八成是被昨天中午抱的那個小朋友給傳染感冒了。
剛掀了被子準備下床,伸出腿,又立馬收了回來,埋頭看了眼自己的身上,一件純白幹淨的襯衫,寬大的罩在身上,袖子挽到了手腕,扣子是母貝材質。
一件burberry的高級襯衫。
顧知秋的世界真是比想象中儉約多了。
這時,房門打開,穿著黑色製服圍著白色圍裙的中年婦女推門而進,手裏端著托盤,放著一杯白水。她抬頭看到床上已經坐起來的人,愣了一下轉而欣喜道:“顧小姐你總算醒了!先生不眠不休的照顧了您整整一夜,剛才上班沒多久,囑咐了我要是趕不回來就上來給您喂兩管糖漿。”
說著把托盤放到床頭櫃上。
顧昔年看到了托盤裏一杯白水,還有一小量杯粉色的糊狀液體,旁邊有一支膠頭的滴管,一疊邊角印著櫻花的餐巾紙。
那朵花是櫻庭軒的標誌,一個居家創意小品牌,前年在東顧莊園吃飯時,他一直盯著自己,好半天說了一句“紙巾很精致。”於是就像他推薦了一下,沒想到他還真的去光顧了。
不過那支膠頭滴管到底是幹嘛的?不會是給她強行喂藥用的吧?
顧昔年頓時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恰好保姆轉透頭來,見她五官就快皺到一起很痛苦的樣子,以為她是在怕苦,就笑道:“顧小姐放心,這藥甜的,先生特意讓張司機買的,還親自嚐過,不苦的。”
“……”
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她是怕苦,怕打針,但避免不了生病的時候,再苦再疼她也是能扛過去的,畢竟她已經二十三了,再像小時候那樣到處躲,還哭著喊疼已經不合適了。
她如今怕的是,那個膠頭滴管是不是給她強行喂藥的!
可她不敢問,怕真相來的太殘酷,她現在已經有種幹嘔的感覺了。
再者來說,保姆口中那個‘嚐過藥’的先生真讓顧昔年吃驚,她不由問道:“你們家先生姓顧麼?”
周阿姨也是被她問的一愣,這位小姐並不像不認識自家先生的樣子,可是她這樣問了,先生也有交代有問必答,就如實道:“我家先生的確姓顧,與您同一個姓氏。”
顧昔年就借著抬手摸額頭的動作,掩飾的低頭問她:“我昨天發燒了,是你們先生在全程照顧我的?
“是呢,我還是第一次見那樣的先生呢,一直到上班才舍得走。”周阿姨完全沒察覺到她的窘迫,欣然的說完,恍然想道:“顧小姐,您再多等我一下,我這就去樓下給您端吃的,先生囑咐過您要是醒了,一定不能空腹吃藥!”
說著人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連給別人插話的時間都沒有。
顧昔年看著自己身上的襯衫,與襯衫下空無一物的身體,耳邊回響著周阿姨的話,一遍一遍的衝擊著大腦,加上長時間沒有進食導致的低血糖,她感覺眼前陣陣發黑,一時間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
她還是強撐著去了洗漱間。
大理石的洗漱台上放著白瓷的杯子,上麵橫著一支牙刷,牙刷上擠好了牙膏。
杯子上貼著一張白色的便簽:新的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震驚的情緒一下子就被這兩個字給頂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