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凝煙的事跡在大夏朝轟轟烈烈傳開了,人人交口稱道,恨不得自家閨女也似這墨凝煙聰明伶俐又有善心。
大夫人這幾日也是樂不攏嘴。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南院的水黛聽見墨凝煙如此受追捧,憤憤不滿,對身邊同樣洗衣服的楚悅說,“憑什麼讓四小姐沾光,冷落我們大小姐。”楚悅一向話少,如今更是沉默寡言,不理睬水黛,水黛無趣,道,“你們真是忍得下這口氣。”說完,“嘩啦”一聲扔下墨柔之的衣服,水四處飛濺,濺到楚悅一身,楚悅站起來,抖抖衣服的水珠,看了一眼水黛,又蹲下去繼續洗衣服。
這一幕,落入了墨柔之眼裏。
她搖搖頭,有點傷腦筋。
不知不覺,墨柔之來到了一個亭子前,裏麵有墨玉翡、墨凝煙和墨蘭卿,很難得看到他們在一起呀。墨柔之打算扭頭走了,不料,墨凝煙眼尖一眼發現自己,站起身子朝墨柔之的方向熱情地招呼,那驕傲的姿態讓墨柔之不禁自問前不久她真的死了親人?
她在心裏呸了一下,為自己說了不吉利的詞。然後一步步極盡端莊的走進亭子,她們一一行禮,隨後一一落座,一坐下墨柔之就說,“恭喜四妹妹獲得皇上的賞賜呀。”
墨凝煙嬌羞道,“哪裏哪裏?”
“妹妹何必謙虛······”墨玉翡語氣極弱的說。
“是呀是呀,四妹妹可是唯一獲得賞賜的女子,指不定羨煞多少旁人。”
墨蘭卿如是說也,臉上雖滿臉笑容,墨柔之卻依稀看到咬牙切齒的痕跡。
正說話間,遠遠看到墨玉辰和一白衣公子走過,因見到她們姐妹,又折回身子,到亭子裏行禮。
禮畢墨玉辰介紹,“各位姐姐妹妹們,這是城裏的木匠師傅魯大師。”
“原是魯大師。”
她們道,又細細打量眼前這個七尺男兒,見他風度翩翩,器宇軒昂,倒不似個木匠,恍若天神下凡美不可言,柔之忽而想起從前在書上讀到的詩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一刹那,任督二脈仿佛被打通,全身舒暢。
謙謙君子拱手道,“各位小姐好。”
率先回答的是墨蘭卿,她道,“公子技術如何?”言辭裏多少有些不相信年紀輕輕便可做大師。
墨玉翡斥責墨蘭卿帶著吃力,道,“三妹不要胡說,魯大師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然後她又極為不好意思的說,“魯大師實在不好意思,三妹剛從鄉下回來,不懂規矩,讓您見笑了?”
魯大師說,“小姐嚴重了。”
說完,快速地掃了一眼墨蘭卿。墨蘭卿絲毫未察覺。
“各位姐姐妹妹,你們可不知道,我請魯大師可是耗費心血,好不容易人家上門,你們可不許掉我鏈子呀!”墨玉辰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對她們說。這時候,她們都笑了。墨凝煙說,“是,大哥。”
墨蘭卿扯扯嘴皮子,不應。
墨柔之看著她們,眼裏含笑,她拍拍玉辰的肩膀,十四歲的玉辰已經足足比柔之高了一個頭,她仰望著他開始長毛茸茸胡子的地方,道,“你好好招呼魯大師,不必理睬我們姐妹幾個。”
墨玉辰隨後就攜帶魯大師到母親的院子,他的書屋快修葺好了,如今隻剩下家具沒有打造了。本來他想拎家裏幾件過去就可以,可是大夫人說太寒磣了,托了很多關係走了很多後門,終於約到魯大師,所以,一大早就在兒子親自去接了。
墨玉辰剛走不久,這墨凝煙就“呀”了一聲,道,“大姐姐,你怎麼不帶丫鬟?”墨玉翡的臉色微變,果然見到墨柔之身後並無丫鬟伺候,墨凝煙這般問,不過是想讓柔之難堪,她卻絲毫忘了這墨玉翡心裏怎麼想。墨蘭卿抓住這個機會,說道,“母親大人一向仁慈親切,怎麼就不在姐姐身側多安排幾個人呢?”此時,墨凝煙的臉色也微微變化,獨獨墨柔之安之泰然的說,“姐姐不太喜歡前呼後擁大排場,故而多次推卸母親好意。”
一句話輕而易舉消化一場暗鬥。
墨蘭卿有些泄氣,四姐妹又說了會話,各自散去,最後離開的是墨柔之和墨蘭卿,墨蘭卿見墨凝煙走後,終究是年紀小,沉不住氣,責怪道,“姐姐真好心腸。”
墨柔之淡淡一笑,道,“三妹妹何必和四妹妹置氣呢?不過區區一幅書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