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歐陽少康用力推開一個房間,一陣胭脂的香氣飄出,裏麵原本的琴聲驟停。
“進來。”歐陽少康示意桓貞進屋。
而裏麵的女子卻有些摸不著頭腦,隻一會兒見到一個少年抱著一位少女進來,那少女渾身都染滿了鮮血。
“少康?”
“救人要緊,一會再說。”
女子聽說也不再多問,忙關了屋門,轉身說道“抱上床去。”自己忙去找出自己所藏之藥,針線以及剪刀。她一麵找一麵問道“血止住了?”
“刀還沒拔出來。”
“現在流血太多,不能拔出來,你去廚房找一個大點的燒著的炭盆,吩咐燒點熱水。”女子站到床沿,對桓貞令道“別擋著我,你去把那桌子搬過來。”
女子看了一眼那把漆黑的刀,“這是重樓石所鑄?你手裏的也是?”
“是的。”桓貞跑到桌前,一把把桌子舉了過來,原本上麵的書籍還是一套精美的茶具都摔到地上。
“急什麼!現在還來得及。”女子選了一個瓶子倒出兩粒藥丸,說著就往少女的嘴裏放去接著拍了拍她的臉,說道“咬碎了!”說完轉頭對著桓貞道“你去把這一副藥用水衝開了,水不要太滾,也不要太涼。對了,你的刀給我!”
桓貞聽說想都沒想就把身上的刀遞給了那女子,然後慌忙下樓去了。
一切準備完畢,女子開始用剪刀把傷口周圍的衣服都一一剪碎,把黑刀周圍都擦拭幹淨。雖然血靠著嚴寒已經凝固了,可是刀仍然在裏麵,而且這個位置拔出來稍有不慎,就會毀了這個少女。
這時,歐陽少康抱著一個火紅的炭盆進來了,放在床沿問道“小婉,怎麼樣?”
“給她吃了些補氣的藥,現在還是太過虛弱。”這時店內的小二把水也送了進來,在小婉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後就出去了。
而小婉仍然若無其事地把黑刀放入熱水中,用白色的輕紗擦拭黑刀,洗的差不多了便放在炭盆上麵開始烤起來。
“怎麼?”少康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不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動搖,可還是問了。
“還不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怎麼今天有興趣問這些了?”女子連看都沒看他,自己在把剛剛的所有東西都一一擺放到桌子上,再把針線一並放入了烈酒中。
“沒什麼。”
“這孩子跟你什麼關係?”
“不認識。”
“跟剛剛那人什麼關係?”
“也沒有。”
小婉閉上了嘴,她知道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與身邊的這個男人有“關係”,她也會出手相救。時間剛剛好,桓貞拿著剛剛的藥進來了,忙跑過去遞給小婉。
“少康你出去,把門關上。”小婉把藥一半倒入少女口中,剩下的倒了一半在傷口周圍。
“我?”
“怎麼?你還想看看?”她把剛剛擦拭黑刀的輕紗折起,放入少女的口中,讓她咬住。
“那他呢?”
“他不是一個孩子麼?而且還需要他幫忙。”
歐陽少康無法反駁,隻得到門外等候。
而門內,黑刀已經燒的通紅,小婉拿著燒紅的黑刀,“你來拔刀!一定要快,而且不能偏離一毫,更不要打顫。”小婉說完,就把剛剛碗裏的一小半藥倒入了口中,眼睛死死盯住那把黑刀。桓貞這時才發現,救人是多麼的艱難,而取一個人的性命卻是如此的簡單,他的雙手雖然緊張的冷汗四溢,可是內心卻堅定如鐵。隻是一瞬間,刀就被拔出來了,而小婉忙把燒紅的刀刃對準傷口放了下去。伴著一陣燒焦的味道,血被這滾燙的鋼鐵凝固,小婉再把藥從口中噴灑而出,冷卻了沸騰的血液,床上的少女疼的猛然清醒,之後又昏迷了過去,隻是眼前這瀕死的少女卻沒有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