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不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來拔麼?”
桓貞搖了搖頭,小婉說道“這刀是你的吧?”
桓貞點了點頭,“我不管這刀是怎麼從你手中刺入的,也不管你跟她有什麼關係,是男人就要對女人負責。這個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你剛剛拔刀的時候有沒有偏離,有沒有猶豫,不管這個孩子活下來還是活不下來,都是你的責任,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事情了。”小婉用浸了酒的線開始縫補傷口,桓貞雖然沒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的表情一定是極為嚴肅的吧,因為是自己是責任,所以她才會讓歐陽少康一個人出去。
桓貞聽後,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他此刻一直在回想,剛剛自己有沒有顫抖,有沒有偏離。
小婉回頭看了一眼桓貞那緊張的表情,說道“血倒是沒有流失太多,就怕裏麵的傷口太深,一時間愈合不了,過不過得了今晚全看她自己了。”縫好傷口後,她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廢了好大勁才站了起來,可是這對於她和這個孩子來講,僅僅才走完第一步。
“你出去吧。”小婉從桌上挑了一個裹著藍色紗布的瓷瓶,拔開木塞,倒出兩粒藥自己吞了下去。順了順自己的氣,然後開始把少女那身單薄的衣服剪開,女孩身上那傷口暴露了出來,大大小小竟然有百處。剪到最後,手中的剪刀仿佛變得鈍了,怎麼也剪不下去了,而剛剛還如此堅毅的小婉此刻淚水奪眶而出,或許是想到自己的身世,有些同病相憐,亦或是……
想著這些,小婉強忍住自己的淚水幫眼前的孩子包紮好,幫她蓋上毯子,而自己卻顯得有些疲乏了,加上屋子裏因為兩個炭盆的緣故,小婉竟然趴在床沿睡著了。
門外,兩個男人默默無話,心裏都想著各自的一些事情。良久,見屋裏沒有絲毫動靜。
歐陽少康忍不住開口道“為什麼想要救她?”
桓貞搖了搖頭,一股複雜的感情在他心裏回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愧疚還是其他的東西。
“救了她,你打算怎麼做?”
桓貞又搖了搖頭,初涉世的他哪裏考慮過後麵,隻是小婉的話壓在他心裏,讓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婉,連你三哥都不知道。”歐陽少康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想要說不知道什麼?是自己隱瞞了什麼還是這個姑娘本來桓書就認識,而沒有告訴他。“她以前也是因為戰亂,與家裏人走失,受盡煎熬最後還是被賣到了這裏。”歸憾樓雖然以“高雅”的自稱,可是這裏的藝妓又是過著什麼生活呢?他們都心知肚明。
“這樓因為權貴的關係,普通人想要踏進這三樓恐怕比登天還難,更不要說要去幫她們贖身。”
“所以這裏的女子,沒有一個能從這裏逃脫的。”
“我第一次遇見她,也是受了極重的傷,我逃進這裏,也隻有她開門救了我。”
“帶著感激,我幾乎每次經過這裏都會來此。”
“有時,是受了傷,有時僅僅是因為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