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淺滿意的點點頭,重活一世,她已經學會了如何在雲淡風輕中逼得對方丟盔棄甲,不戰而降。
推開祠堂的門,一股陰風吹來,讓白靜淺記起那段暗無天日的地獄生活,抓著披風的手也忍不住緊了緊。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皺,恭敬的跪在冰涼的地上,頭一點一點的,聽到開門的聲音,馬上迅速的跪直,嘴裏說著,“我沒有打瞌睡,我沒有打瞌睡。”
白靜淺的眼一暗,心裏卻莫名的泛酸的厲害。
“小——歡——?”白靜淺的語氣不自覺已有哽咽的味道。
跪著的男孩聽到這聲清脆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欣喜的轉過身來,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幹淨而又純粹,看到門口的白靜淺,微笑明媚的好似春日正午最好的陽光。
“阿姐,你終於醒來啦,小歡昨晚上對著這些——”迷惑的眨眨眼,不知道該稱那些木牌上的字叫什麼,半響隻好怯懦的道“——這些——爺爺們,小歡昨晚祈禱了半晚上,祈禱阿姐趕快醒過來……”聲音越說越小,其實他後來不小心睡著了。
“是不是後來睡著了?”白靜淺假裝嚴肅的說,小歡張大小嘴驚愕的看著白靜淺,這個阿姐都知道?連忙解釋道,“阿姐,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實在是……”小臉糾結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讓阿姐相信他。
“好了,阿姐逗你的。”白靜淺緊繃的臉忍不住破功,笑起來手指愛憐的點點弟弟的頭。
白靜淺本就明豔的笑臉因為這一笑頓時更讓人覺得驚豔絕倫,我們可耐滴小盤友小歡同學刹那怔住。
“怎麼不說話啦?”白靜淺看到呆呆的弟弟小歡,忍不住伸出手捏捏他的小臉。
“阿——姐——,阿——嚏——,阿——嚏——”忍不住先打了兩個噴嚏。
“少爺肯定是在祠堂裏受涼了。”木棉看到打噴嚏的小歡。
白靜淺聽到木棉這麼說,心裏一緊,難道說避免不了,弟弟還會因風寒入體發燒過重語言障礙嗎?
不,絕對不可以。
她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她記得當時她醒過來後,是墨明珠守在她的床邊,她心裏滿懷感激,然後墨明珠在她耳邊念叨說,“小歡是因為嫉妒她得寵而推她入池塘的,讓她不要責怪小歡。”
句句是勸說的話,在落水剛醒的她聽來簡直字字誅心。
她當時怎麼就無條件的信賴墨明珠,沒發現她看似句句關心下的別有用意,以致於娘親派身邊最得力姑姑的女兒木棉來勸說她時,她覺得她掉入池塘娘都不來看她,還讓她去照看弟弟,覺得娘總是一味偏袒弟弟,憤恨之下以擅闖小姐房間罪令人拖出木棉杖責。
其實娘親那時身體病弱的恐怕已經出不了房門了吧,後來木棉又在她命令杖責之下被杖斃死,她明明沒有要重罰之意,木棉怎麼會被杖責至死?現在想來蹊蹺之處頗多!
眼光瞟到旁邊站著的木棉眉開眼笑的表情,這次木棉沒被她杖責,沒有死,那弟弟也一定會沒事的,心定下來,連忙去解自己身上的披風準備給小歡披上。
木棉看到這一幕,連忙製止,“小姐,千萬別,你身體剛好,再受涼就不好了。”想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可惜她是女孩子,外麵有兩個小廝呢?
白靜淺馬上反應過來,指著門口的一個小廝,“你,把你身上的夾襖脫下來給少爺穿。”
門口的小廝不敢多言的馬上解下身上的夾襖,木棉拿過來要給少爺穿上,白靜淺卻快一步的從她手中接過夾襖,細心的給弟弟穿上,旁邊的木棉目瞪口呆,同時心裏極是歡快。
小歡像個木頭人似的任白靜淺給他穿上夾襖,嘴角傻嗬嗬的笑著。
“傻笑什麼呢?”白靜淺窩心的輕敲弟弟的小腦袋。
“阿姐,阿姐從來沒有對小歡笑過呢!”
聽到這話,白靜淺心裏一陣難過,這樣充滿孺慕之情望著她的小歡,怎麼會因嫉妒她得爹爹的寵,而推她入池塘呢?前世,她到底錯過了什麼?輕輕擁著弟弟,姐弟倆身邊圍繞一圈濃濃的溫馨。
“阿姐以後都會對小歡笑的。”白靜淺保證著,我還要保你一世無憂。
一陣說笑聲從遠處傳來,打破了圍繞在姐弟身邊溫馨的氣氛,白靜淺的目光中快速閃過一絲陰霾,來了嗎?緊接著,一串串腳步聲愈來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