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妃有三位姐姐,皆國色,也應召人宮,封為韓國夫人、虢國夫人、秦國夫人,每月各贈脂粉費十萬錢。虢國夫人排行第三,以天生麗質自美,不假脂粉。杜甫《虢國夫人》詩雲:“虢國夫人承主思,平明上馬入金門。卻嫌脂粉宛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杜詩詳注》卷二)乃為事實之寫照。
由於楊貴妃得到重寵,她的兄弟均贈高官,甚至遠房兄弟楊釗,原為市井無賴,因善計籌,玄宗與楊氏諸姐妹賭博,令楊釗計算賭賬,賜名國忠,身兼支部郎中等十餘職,操縱朝政。玄宗遊幸華清池,以楊氏五家為扈從,每家一隊,穿一色衣,五家合隊,五彩繽紛。沿途掉落首飾遍地,閃閃生光,其奢侈無以複加。楊家一族,娶了兩位公主,兩位郡主,玄宗還親為楊氏禦撰和徹書家廟碑。
有一次,楊貴妃恃寵驕縱,得罪了玄宗,被玄宗譴歸娘家。可是,貴妃出宮後,玄宗飲食不進,高力土隻得又把她召回來。750年,貴妃偷了二十五郎(分阝)的紫玉笛,獨吹自娛。事發,以忤旨又被送出宮外。貴妃出宮後,剪下一綹青絲,托中使張韜光帶給玄宗,玄宗大駭,又令高力士把她召回。張祜《分王小管》詩雲:“金輿還幸無人見,偷把分王小管吹。”(《中晚唐詩叩彈集》卷五)就是詠此事的。楊貴妃知道玄宗沒有她,便寢食不安,更為驕縱,楊家“出入禁門不問,京師長吏為之側目”。時人有“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歡”之謠。(《楊太真外傳)))李肇說:“楊貴妃生於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勝蜀者,故每歲飛馳以進。”(《唐國史補》卷上)杜牧《過華清宮》詩雲:
長安回望繡城堆,山頂千門次第開。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中晚唐詩叩彈集》卷六)
就是詠嶺南貢荔之事,後世嶺南荔枝有“妃子笑”者,據說得名於此。
天寶中年,範陽節度使安祿山立過邊功,深得玄宗寵信,令楊氏姐妹與祿山結為兄妹,楊貴妃則認祿山為幹兒子。祿山以入宮謁見幹娘為名,竟明目張膽地調戲起楊貴妃來。
楊貴妃在長安慶祝最後一次生日,是755年六月一日於華清宮,玄宗令梨園置樂,於長生殿奏新曲,未有曲名,適廣東南海進荔枝到,遂以《荔枝香》為曲名。同年十一月,安祿山反,玄宗倉皇入川,次年途經馬嵬驛(今陝西省興平縣西),軍隊嘩變,逼玄宗誅楊國忠,賜楊貴妃自盡,時年38歲。白居易的《長恨歌》,就是敘玄宗與貴妃的悲劇故事。
楊貴妃能詩,《全唐詩》收有其《贈張雲容舞》一首雲:
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梟梟秋煙裏。
輕雲嶺上乍搖風,嫩柳池邊初拂水。
這是以女人寫女入的舞姿,比之秋煙芙容,若隱若現;複比之嶺上風雲,飄忽無定,更比之柳絲拂水,婀娜輕柔,襯以羅袖動香,可謂出神入化。在詩詞中反映楊貴妃的故事是很多的,杜牧《過華清宮絕句》雲:
新豐綠樹起黃埃,數騎漁陽探使回。
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來。
(《中晚唐詩叩彈集》卷六)
就是詠貴妃放事。至於李白《清平調詞》三首,其:“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名句(《李太白全集》卷五)更成為千古絕唱。貴妃死後,玄宗人蜀,“行至扶風道,……又至斜穀口,屬霖雨涉旬,於棧道雨中聞鈴聲,隔山相應。上既悼念貴妃,因采其聲為《雨霖鈴曲》。”(《楊太真外傳》)這就是後來宋詞《雨霖鈴》詞牌的由來。
在戲劇中演楊貴妃的故事更多,元朝白樸撰有《唐明皇秋夜梧桐雨》雜劇,明朝有屠隆隆《彩毫記》傳奇、吳世美《驚鴻記》傳奇、無名氏《磨塵鑒》傳奇,清朝有洪升《長生殿》傳奇,京劇有《百花亭》、《貴妃醉酒》、《太真外傳》、《馬嵬坡》等,其它地方劇種也有許多演楊貴妃的故事,真是不勝枚舉。尤以梅蘭芳主演的京劇《貴妃醉酒》,以其獨創性及卓越演技唱腔,飲譽海內外。小說則有《楊太真外傳》、陳鴻《長恨歌傳》、《隋唐演義》等。
班婕妤
班婕妤(前48?——前6年),樓煩(今山西省寧武)人,左曹越騎校尉班況的女兒,班固和班超的姑母。漢成帝的妃子,善詩賦,有美德。立為婕妤。
婕妤是漢成帝的後妃,在趙飛燕入宮前,漢成帝對她最為寵幸。她的父親是班況,班況在漢武帝出擊匈奴的後期,馳騁疆場,建立過不少汗馬功勞。
班婕妤在**中的賢德是有口皆碑的。當初漢成帝為她的美豔及風韻所吸引,天天同她膩在一起,班婕妤的文學造詣極高,尤其熟悉史事,常常能引經據典,開導漢成帝內心的積鬱。班婕妤又擅長音律,常使漢成帝在絲竹聲中,進入忘我的境界,對漢成帝而言,班婕妤不止是她的侍妾,她多方麵的才情,使漢成帝把她放在亦可亦友的地位。
漢朝時期,皇帝在宮苑巡遊,常乘坐一種豪華的車子,綾羅為帷幕,錦褥為坐墊,兩個人在前麵拖著走,稱為“輦”;至如皇後妃嬪所乘坐的車子,則僅有一人牽挽。
漢成帝為了能夠時刻與班婕妤形影不離,特別命人製作了一輛較大的輦車,以便同車出遊,但卻遭到班婕妤的拒絕,她說:“看古代留下的圖畫,聖賢之君,都有名臣在側。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紂、周幽王,才有嬖幸的妃子在坐,最後竟然落到國亡毀身的境地,我如果和你同車出進,那就跟他們很相似了,能不令人凜然而驚嗎?”
漢成帝認為她言之成理,同輦出遊的意念隻好暫時作罷,當時王太後聽到班婕妤以理製情,不與皇帝同車出遊,非常欣賞,對左右親近的人說:“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
在這裏,王太後把婕妤好與春秋時代楚莊工的夫人樊姬相提並論,給了她這個兒媳婦最大的嘉勉與鼓勵。楚莊王才即位的時候,喜歡打獵,不務正業,樊姬苦苦相勸,但效果不大,於是不再吃禽獸的肉,楚莊王終於感動,改過自新,不多出獵,勤於政事。後來又由於樊姬的推薦,重用賢人孫叔敖為令尹宰相,三年而稱霸天下,成為“春秋五霸”之一。
王太後把班婕妤比作樊姬,使班婕妤的地位在**更加突出。班婕妤當時加強在婦德、婦容、婦才、婦工等各方麵的修養,希望對漢成帝產生更大的影響,使他成為一個有道的明君。
可惜漢成帝不是楚莊王,自趙飛燕姐妹入宮後,聲色犬馬,班婕妤受到冷落。
趙氏姐妹入宮後,飛揚跋扈,許皇後十分痛恨,無可奈何之餘,想出一條下策,在孤燈寒食的寢宮中設置神壇,晨昏誦經禮拜,祈求皇帝多福多壽,也詛咒趙氏姐妹災禍臨門。事情敗露以後,趙氏姐妹故意講,許皇後不僅咒罵自己,也咒罵皇帝,漢成帝一怒之下,把許皇後廢居昭台宮。趙氏姐妹還想利用這一機會對她們的主要情敵班婕妤加以打擊,糊塗的漢成帝色昏頭腦,居然聽信讒言。然而班婕妤卻從容不迫地對稱:“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尚未得福,為邪欲以何望?若使鬼神有知,豈有聽信讒思之理;倘若鬼神無知,則讒溫又有何益?妾不但不敢為,也不屑為。”漢成帝覺得她說的有理,又念在不久之前的恩愛之情,特加憐惜,不予追究,並且厚加賞賜,以彌補心中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