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過後是江湖37(2 / 2)

胡慧用一種很難受的語氣告訴我:“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說:“可我還喜歡你。”胡慧頓了頓,說:“你喜歡誰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咬著牙說:“為什麼你對我冷漠至此?”胡慧不說話了。

我說了一句令自己都作嘔的話:“胡慧,我會有魅力讓你重新喜歡上我的。”胡慧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呢?”我頓時啞口無言,也是哦,這個問題我確實沒考慮到。胡慧說:“如果我們沒有談過戀愛該多好。”我說:“胡慧,我愛你。”胡慧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她輕輕掛上了電話。

那些愛情電視劇裏總會塑造出一對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戀人,以便讓那些以家庭主婦為主的觀眾們挖心挖肺流眼淚,而事實上,相愛而不能在一起的愛情故事是不存在的,戀人們不能在一起的真正原因隻可能是其中一個不愛另一個了,其餘的,都他媽是借口。

我將自己這四年的時光反複查看,得出的結論是我跌倒在高考上,而且這一跌就再沒站得起來,我甚至認為我應該重新去參加高考,一舉扭轉頹勢。這四年,大不了就當浪費了吧,既然我的生命這麼長,那麼浪費四年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趙以飛說:“這太瘋狂了,你都已經大學畢業了,怎麼可能再去重新參加高考呢?要考也隻能是考研。”我說:“我必須要先重新讀個大學然後才能順利考研。”趙以飛搖搖頭,以示他不同意我的話。

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後,趙以飛很痛快地告訴我:“我決定去北京了,為我的理想燒一回。”我對著桌上的一碟紅椒豬耳說:“去北京也好,你的編劇同行都在那裏。”趙以飛說:“你也一起去吧?”我木訥地說:“我也去?”

趙以飛說:“咱哥倆一起去北漂,將來一起衣錦還鄉,在人民廣場擺兩輛鋥亮無比的奔馳S600,一輛是你的一輛是我的--對此,你意下如何?”我一改痛快本色,撓了撓癢癢,遲疑著說:“這個問題,我還得再想想。”趙以飛說:“還得再想想?”我說:“再想想。”回到房間後,我想起我的現實,瞬間就頭痛欲裂,我彎腰蹲下去,在地上蹲了很久。

畢業之前,我是我們寢室裏第一個收拾行李的人,我比所有考上研找到工作的同學收拾得都要早,為了表明我對貴大的厭惡,我決心要當2000屆畢業生中第一個離開貴大的人。就在我拍拍後麵抖抖灰塵,準備兌現一個人出門遠行諾言時,突然發現我沒有了任何去遠方的理由,這讓我無比尷尬。

蘇蘭打了個電話給我:“賀政,工作有著落了沒有?”我懶洋洋地說:“沒有。”蘇蘭問我:“你來不來北京?來北京的話我想我還是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的,對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白金班的同學裏,至少會有十個同學學成回國定居北京。”我說:“這確實是好消息。”蘇蘭說:“不要太久,白金班就可以在北京重組了。”

我盯著頭頂的白熾燈看了幾秒鍾,看得我頭暈目眩:“北京?好遠哦。”蘇蘭說:“不遠呢,坐兩個小時飛機就到了。”

我說:“我累了,不想去這麼遠的地方了,多謝你的關心。”蘇蘭說:“那你想幹嘛呢?”我說:“我想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睡。”蘇蘭說:“你要振作點,不要再萎靡了,這不是真實的你,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我說:“蘇蘭,我不承認今年是2000年。”蘇蘭說:“你真幽默。”我說:“我不幽默,我對這世界有且隻有一個要求。”蘇蘭說:“什麼要求?”我說:“讓我回到1996年,讓我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