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楓說他曾經把他小學同學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寫在了宿管的登記本上,不知道登記本是不是可以成為一個曠古絕今的資料庫。但畢竟能在裏麵找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來,比如晨楓小學同學的資料之類。
栩閉著眼睛登記好了信息,轉身走了。身後傳來宿管的叫聲:“趕緊給我拿你的學生證過來我看一下啊。”
一個小時後栩被噩夢驚醒,出了一身冷汗。寢室樓外天色已經蒙蒙亮了,體育學院學生晨跑的叫喊聲從校道上傳進來,不知道有沒有驚醒哪個淺睡的學生。而宿管,是不是還呆坐在保衛室裏等著栩的學生證,或是已經等得自己都入睡了。
“栩,昨天下午在校門那個女生是你朋友啊?”中午晨楓剛從家裏過來,手裏提著兩袋東西。
昨天晚上晨楓邀請栩去他家裏玩,晨楓說是晨爸爸在家裏舉辦什麼宴會。但因為栩沒有時間所以沒去,於是晨楓邀請洛洛的信心也成了炮灰。很多時候,一些人做不做一些事情完全是拿一個不相關的人當成自己唯一的參照,隻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一種悲哀。
晨楓的家裏應酬特多,總是三天兩頭就回去一次。據晨楓說全是因為家裏麵有應酬,栩隻是奇怪晨爸爸是不是搞公關的。而大概晨爸爸和晨媽媽對兒子的上學之事也不甚打理,所以晨楓一回去就意味著第二天的課程全成泡影。
“嗯,對啊”栩說。
“我認識她。”晨楓說:“她叫小輯對吧。”
“你認識小輯?”栩說,有些驚訝。
“我去解凍我的校園卡那天認識的,我還以為我還有機會呢。唉,看她今天下午抱得你那麼緊,把我的幻想都抱碎了。”晨楓說,故作蒼涼地歎了一口氣。
栩想起在友佳那天來,說:“那天她過來找我。”
“嘿嘿。”晨楓不懷好意的笑道:“昨天下午在校門口她抱你那麼緊,你們什麼關係啊?”
“一般朋友。”栩說,隻見晨楓懷疑的表情。
“哈哈,我是象棋協會主席了。”兩人正聊著歐陽賢推門進來,那得意忘形的臉又被他自個兒笑成他那獨特的猙獰的臉。
晨楓和栩看得莫名其妙。
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栩和歐陽賢下過象棋,和他的馬屁智商相反歐陽賢的象棋智商為零。他甚至不知道當有棋子擺在那個位置的時候馬不能行,更不知道卒是不能退行的。而車和炮的區別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能逾越障礙另外一個直接橫掃棋盤。但他竟然混成象棋協會主席了,這至多至少能給栩的生活帶來一絲驚喜,雖然這僅僅是得益於新輔導員陳老師是象棋協會的指導老師的緣故。而將這個不知所謂的協會主席的位置看成撫慰他辛苦的阿諛奉承,那麼也是沒什麼不合理的,至少比歐陽賢不成象棋協會主席更加合理。
栩和晨楓被歐陽賢這句話講得一時無法反應過來,直愣愣站在那裏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樣的一種反應。
過了一會兒晨楓才回過神來,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到洗手間去了。栩躺在床上繼續補上他昨晚未完的噩夢,僅剩下歐陽賢和他笑得裂到耳根的大嘴巴。
下午課後栩陪晨楓去報名暑假排球大賽。排球賽是體育學校組織的一場室內排球賽,和任何學校裏組織的活動一樣,千遍一律的貼上豐富學生生活的標簽。似乎在學校裏舉行的活動除了豐富學生生活之外就沒有什麼舉行活動的借口了。
負責報名的老師讓栩和晨楓以為走錯地方了。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女人打扮得像紅燈區的風塵女子;緊身透視裝下麵是坐下來直接裸到臀部的超短裙,一雙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不知道是為了使她看起來更高還是更矮,兩厘米厚的胭脂也不能完全隱沒掉她繁茂的皺紋,而還有豔紅的口紅像是聖誕節的小醜。不,將她比喻成小醜簡直就是侮辱了小醜的形象。
真是無法想象能將自己打扮成這樣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態,晨楓立馬把栩拉到一邊狂笑不已。倒在拐角的牆壁上裝出要狂吐的動作,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剛才那個大媽是什麼人啊?”晨楓捂著肚子哭笑不得。
“體育學院的老師啊,你剛才沒看到她桌子上的名片嗎?”栩說,苦笑著靠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