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潔從七樓縱身躍了下來。
洛洛走了,誰來為她悲傷。
小潔的屍體圍了一卷又一卷無聊空虛的學生,小聲議論著是為情所困還是十足跌落下來。然而這流淌著一地的鮮血畢竟能排遣很長一段時間的無聊了,何不讓它更快地停止下來呢。
過了半個小時,校醫院來的醫生將小潔的屍體搬走了。來晚的學生緊緊跟著看看能不能再出什麼令人印象時刻的小插曲,但終以失望告終。
將近下午六點的時候下雨了,小潔留在地上幹枯了的血跡被雨水衝洗地幹幹淨淨。這場雨下了七天,北城從來沒有下過那麼久的雨,下得整個學校都是腐爛的臭味。七天之後沒有人在討論小潔的死,像每次學校出人命一樣學校都控製得很好,全社會除了幾個有關聯的人沒人知道這個世界少了什麼。
栩站在榆的靈柩前,榆的臉好安詳,恍如睡著了一般。
一年前。
天色微亮小棧和栩從網吧走出來。栩今天晚上手感奇差兩人玩了一個晚上的飛車栩竟然輸了一個晚上,將玩飛車史上的最糟糕記錄都給打破了,今天晚上簡直成了栩飛車曆上的奇恥大辱。
“栩,我代表全國人民鄙視你。”小棧得意的說。
“滾。”栩一腳將小棧踹開。小棧一腳回敬,栩又一腳踹過去。小棧一個華麗的躲閃接著一個狼狽的蹌踉撞到了椰子樹上,把嘴巴給撞腫了。栩笑趴。
“你給我站住。”小棧追了上來。一路踢到老市委門前,踢得兩人傷痕累累。
老市委門前的宵夜攤一擺就擺到天亮,順便宵夜擺成了早餐。天熱了宵夜攤都非常好賣,於是今天早上就剩下了唯一一家,這倒像是專門為小棧和栩這兩個黑夜白天顛倒的瘋子留下來的。
“栩,你還有多少錢?”小棧說。
“三塊,你還有多少?”栩說。
“七塊。”
“靠,你怎麼還有那麼多。”
“我什麼時候不比你錢多。”小棧又一次得意道。
“嘿,多錢好,一樣吃早餐。”栩狠笑。
“滾”
“老板,早餐。兩碗清補涼兩碗綠豆湯”兩人坐了下來栩積極喊道,“剛好七塊錢。”
“好的。”老板應聲道
“外加一個雞蛋兩個包子。”小棧大聲喊:“三塊錢。”
“好嘞。”
“滾。”
“吃完了走路回去。”小棧說:“嘿嘿。朝陽無限好,還不近黃昏。”
清閣區離老市委大概差不多兩公裏遠,兩人吃飽喝足之後撐著熬了一夜的眼睛無精打采地上路,剛升起的太陽追趕兩個朝城市的西邊走去瘋子。
第二天開始填報誌願,栩在網吧裏捧著一本厚厚的填報參考書隻翻得眼花繚亂。小棧坐在旁邊又開始了他的飛車之旅。
“幫忙看一下。”栩說。
“滾,我現在又不用報。不知道報哪裏就隨便點一個吧。”小棧說,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飛車,手指換得極靈活。
“靠。”
“這個。”栩正在翻看填報誌願參考書的目錄,小棧的葵花指點過來卻不小心把自己的飛車漂進懸崖裏了,低聲咒罵了一聲。
“江蘇”,栩翻了過去。
小棧飛完了這局,跑了個倒數第一名將鍵盤推向了一邊,湊過來說道:“找好沒?”
“北城有一個學校好像還不錯,不過不知道北城這座城市好不好玩?”栩說。
“不知道,百度一下咯。”小棧說,“不過應該還行吧。”
“看一下,好玩就報。”栩打開百科,隻見百科頁麵左邊下拉框圖標小得像一粒塵埃。
“那麼多怎麼看啊?”小棧說道。
栩湊進電腦屏幕隻見全是讚美之詞,簡直將北城寫成了人間天堂。
“北城有沒有那麼好玩啊?”栩直看得惡心,也不知道誰那麼有才竟然將北城的百科詞條寫得比名人的百科名片還要誇張。
“怎麼樣?”小棧說。
“太惡心了,不過就它吧。”栩打開教育局的網站,兩分鍾的時間搞定。
“好了飛車,今天下午再輸我一個下午晚上就請你吃……”小棧說,栩的旁邊坐下來了一個美女,小棧看得愕然,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栩想一巴掌拍死他。
栩轉過頭,所謂沉魚落雁。
自己定格在美女身上的眼睛,頭不停使喚地轉不過來。太美了,栩沒想到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竟然還有這等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