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再次踏出營帳時,石聞保已經拉來了馬車,一輛烏蓬的馬車,林風見大軍開動,也不想掉了隊伍,一進馬車,就吩咐石聞保跟進。
大軍開拔,行進的且是緩慢,遇點紮營,逢時造飯。一切都是有規有矩,按部就班。林風第一次吃軍中夥食,雖不可口,可是在這馬車上一路顛簸,早已饑腸,那還有心去嚐什麼味道,就是一氣狼吞虎咽,吃飽了,拍著肚皮,躺在馬車上沉思,隻讓林風奇怪,這一夜一日的行軍,直到現在也不見方百花的影子,且讓林風想不明白。
次日黎明,就拔營行軍,在這正月裏,清晨的寒冷讓林風不敢出馬車,隻好任由馬車顛簸搖晃。直到第六日,大軍紮營時才築起了營地外的防禦,且讓林風驚訝的是,此地且看不見有何城郭,石聞保也不在身邊,隻好自己出去轉悠,也加了一件厚皮襖,感覺還的擋不住寒氣。
四處都是忙碌的身影,林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多餘的人,什麼也做不了,反而還要人服侍。營門處的斥候,馬不停蹄的奔走營外與中軍帳間,林風看了眼中軍帳,緩步走了過去。
營帳之中,方百花一身銀色盔甲,高坐帳中,手中令箭,不時發放,很是一番忙碌。林風站在帳前,看了一會,轉身離去。
“等等!”二字從方百花的嘴裏傳了出來,林風且是聽的清楚,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還在忙碌的女將軍。方百花的嘴裏說了一字,“坐!”就又繼續忙著。
林風一坐定,就有一侍衛端來茶水,林風也不客氣,一杯熱茶,正好可以驅驅身上的寒氣。
半炷香後,方百花方才停住,看了眼林風,起身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林風身邊的矮塌之上。
林風看著方百花問道:“有事嗎?”
方百花一笑,說道:“有事的應當是你才對,看你一臉的心事重重,有什麼事就說吧!”
林風搖了搖頭,便起身欲走。
方百花追問道:“怎麼?要走。”
林風點頭說道:“不走還能怎樣,在這根本就是一廢人,一無是處,走了好。”
方百花說道:“走也可以,至少要等石聞保回來再走吧!”
“他去那了。”林風問道。
方百花說道:“我要他去通知石燕這小尼姑了,說你命不久已,看她想不想見你最後一麵。”
“命不久已!”林風說道。
方百花笑道:“你自己當然不知道,我且是看的明白,你體內的煞氣,隻怕是要到了衝關之時,說了慚愧,盡然想不出化解你體內煞氣的方法。”
林風說道:“你怎麼知道我體內的煞氣要到衝關之時?”
方百花說道:“這七、八天來,我每天都看著你,這正月的天氣是有些寒冷,可普通的士兵,衣服比你單薄,且不懼寒冷,可你且······”
林風探出一隻手,擦去方百花眼角的淚水,笑著說道:“是像嚴重不少,可我還沒有死,哭什麼哭,在我沒有手刃快刀西城前,我是不會死的。”
方百花小女人一般的靠在林風的懷裏,任由林風輕撫自己的秀發。方百花抬眼看著林風,又看著帳外,湖州就在半日的路程之外,真不知道這樣的時刻還有幾許。
林風也抬起了眼,且發現帳外站著一人,滿臉淚痕,一雙絕望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林風,“她說的是真的嗎?”聲音裏帶著肝腸寸斷。
方百花也從林風的懷裏直起了身,眼前的女子比自己要美上百倍,唯有絕色可用。
一陣短暫的沉默,門口的女子衝了進來,拉著林風就往外走,嘴裏說道,“跟我走!”
方百花如夢初醒,一聲嬌喝,“站住!”四下的衝出幾隊士兵,將二人圍住。
林風回首看著方百花,見方百花滿臉淚痕。
林風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眾軍士都看著方百花,方百花點了點頭,林風感覺這個林將軍真的有名無實了。
方百花問道:“你要跟她走嗎?”
當一個女人看見自己喜歡的男人和一個比自己還要美麗的女人在一起時,最多的是嫉妒,方百花是個將軍,但也是個女人,林風的心中自然明白這一點。
“不走,留在這等死嗎?”美麗的女子說道。
方百花看在眼裏,說道:“死,我會陪他的。”
美麗的女人一笑,說道:“可我不會讓他死的,他還不可以死,他要跟我走,我姐姐一定可以救他。”
方百花有點不信,看著林風,林風也看著美麗的女子說道:“依夢,你胡說什麼?二長老都無法除去我身上的煞氣,奪愛怎麼可以辦到。”
依夢笑道:“你忘了,姐姐是這個世上唯一會‘飛銀十三針’的人。”
林風笑道:“這倒是忘了,可太遲了,我走不了那麼遠的路了。就讓我留下吧!童貫父子要來了,我隻想借著七哥的大軍殺了他們,現在柳依的師父也在湖州,拿下湖州後,有倪紅娘前輩,還有武刀、徐墨二位高手,我至少有一半的把握殺了他們父子,再說我欠方臘大哥的,還有石燕的,也該為他們做點什麼?依夢你說是吧!”
依夢淚如雨下,哭著說道:“好!我就陪你留下。”
林風且搖了搖頭,說道:“不,你去給我找到林雲,要他去奪愛那裏,奪愛一定會教他流雲舞與絕三指的,林家的事也隻有靠他了,沒想到我要等死還這麼累。”
“不!”依夢大叫一聲,死死的抱著林風,就是不肯鬆手。
林風突然臉色一變,吐出一口血腥。
方百花一驚,急忙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