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下那孽種?”赫連卿黛裘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對麵女子的視死如歸和平心靜氣令她內心的怒火極度膨脹。
夏月笑了,絕世容顏純淨如同初生的嬰兒,與生俱來的高貴流轉在她的身上,雅致若白色百合。她孩子的去處將會比蒼狼好上萬倍,即便沒有錦衣玉食,可日子一定是安寧的,不用為奴,不受迫害,他將是自由的。
“你果真是個妖孽。”赫連卿黛高貴的麵容有一絲皴裂。這樣一個與野男人有染的下賤女人居然令先王父子喪失理智一般地捧在手心為寶,簡直就是蒼狼的最大恥辱。那孽種居然還為先王所承認,單看那一雙異樣的眸子便知道是野種,若非這夏月有妖術怎能令先王那般糊塗?如今宇文寒又勞師動眾地要找那孽種,其用心赫連卿黛心知肚明,她絕不能讓這個妖女搶走屬於她的一切。
“我隻是一個女人。”夏月的心頭掠過一抹清寒俊逸的身影,如同往昔一般,她壓下心頭升起的酸澀,道:“先王於我有恩,我去陪伴他是應該的,不管是火殉還是活殉,或者是--”千刀萬剮,河圖氏和赫連卿黛心頭想必最希望這樣,“我都沒有怨言。”
“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可憐你嗎?”赫連卿黛的聲音有了些尖銳。
夏月搖頭,眸子裏頭流露出來的是坦蕩和真誠,緩緩說道:“我隻想解脫。”
“哈哈……”赫連卿黛大笑,頭上的珠釵顫動。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反而想去死,她是傻子才會相信這樣的話。停止了笑聲,赫連卿黛尖聲道:“你以為我和先王一樣會被你這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模樣打動嗎?你活著隻會讓我們蒼狼不安寧,現在整個王庭都在詬病狼主為了你不顧倫常,不顧先王屍骨未寒,左相一族就是為你所連累。你就算萬死也不足以謝罪。”
夏月站起身子,冷目盯著赫連卿黛,不屈地道:“那不過是個借口,即便沒有我,他會放過左相大人嗎?令尊會放過他嗎?若非如此,令尊又怎會成了國相?”左相的兵權為宇文寒所有,蒼狼隻有赫連治城一位國相,赫連卿黛為狼後,赫連一族的榮華可以想見。夏月直視赫連卿黛,雙瞳充滿嘲諷與不屑。
赫連卿黛咬牙迫使自己不動怒,死到臨頭也不過逞點口舌之能罷了。她垂下眼簾,手指摩挲著紅寶石戒指,這是她特意讓能工巧匠製的,下麵的黃金戒身上的花紋精致大氣,是她喜歡的鳳凰和牡丹。
“你說的有理。我赫連一族如今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也得謝謝你。”她慢慢地摘下戒指,捏在兩指間,送到夏月麵前。
夏月瞥了一眼耀眼的紅寶石,冷冷地道:“無功不受祿,何況我也受不起。”將死之人要這些身外物做什麼?何況赫連卿黛的東西她要來做什麼?
赫連卿黛挑眉,淬著毒的眼神盯著夏月潔美的側麵,反問道:“你不想解脫?”
夏月聞言心頭一凝,目光細細地落在那紅寶石戒指上,卻在這時眼前的光亮突然被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