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皇宮。
“什麼?辰兒居然沒有去你房中?”皇貴太妃林氏冷厲的麵容浮上怒氣,使了一個顏色給身側的蔣嬤嬤。蔣嬤嬤立即將跪在下方的臨仙郡主高媣扶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她交給身後的宮女,伺候她在一側椅子上坐下。
高媣哭成個淚人兒,抽抽噎噎地泣不成聲的模樣好不可憐。
“媣兒無福!”她用絲帕拭著淚水,不知道是那帕子不吸水的緣故,還是她當真是眼淚有那麼多,越拭睫毛上晶瑩的淚珠便越多,濕潤得那長長的睫毛也越加漆黑。
林氏擰眉,心裏頭對於辰王冷待高媣的作法十分不滿意。高媣是西楚的第一美人,論家室,論樣貌,論才華,每一樣都是頂尖的,不少皇室子弟和官貴子弟都想博得她的青睞,林氏更是將她當作兒媳的第一人選。齊王府若能和辰王府結為姻親,林家日後的地位自然更能穩固。最主要的一點是,高媣是齊王的掌上明珠,齊王無子,膝下隻有此一女,她當了辰王妃,那齊王府的一切日後也自然而然地可以歸到辰王手裏,齊王雖然是異性王,可齊王府祖上積累下來的財富卻可以買下西楚的半壁江山,這筆財富用得得當是能發揮相當大的作用的。
“好孩子,快別哭了。”林氏暫時壓下心頭的不快,寬慰著高媣,道:“哪裏是你無福?想必是辰兒白日裏頭政務多,沒得閑去你房裏,本宮的兒子本宮心裏清楚。”她轉眼目光落在高媣身邊的齊王妃身上。齊王妃自來了以後就一言不發,靜坐在一旁,任由高媣向林氏哭訴,她一張臉始終繃著,不滿的情緒顯而易見。
“你這般哭泣,本宮看著可也是心疼。”林氏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太妃,自然是拉不下臉去主動和齊王妃搭訕的。不過她卻起身由蔣嬤嬤攙扶著從首座上走下來,親自那這帕子為高媣擦拭淚花,眉宇間的慈愛讓人很明顯的看到。
見林氏親自為高媣擦拭淚珠,齊王妃的心裏頭緊繃著的一口氣也稍稍鬆了不少。她是不讚成高媣入住辰王府的,無奈自己女兒對辰王素來仰慕傾心,到了連禮法都不要的地步了。雖然齊王不是皇室親王,可畢竟爵位在那裏,高媣是郡主的身份,比之那些普通官宦家的女子還是身份上要高一籌的,讓辰王這樣糟踐,齊王妃這個做母親的心裏頭是既心疼,又不痛快,多次勸說高媣要顧及名聲,可她都置若罔聞,反而責怪她不懂得為她打算。
“皇貴太妃,臣妾看還是讓媣兒回齊王府吧。”齊王妃心疼女兒的眼睛都哭紅了。
“我不回去!”高媣斷然拒絕齊王妃的提議,拉著林氏的衣袖撒嬌一般地道:“媣兒不要回去,媣兒就想伺候王爺。”
“媣兒,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齊王妃不悅地斥責高媣,眉毛糾結著。
林氏聽到齊王妃讓高媣跟她回去的話時就想婉言的阻擋,沒想到高媣搶在她開口前把齊王妃給擋了回去,這令林氏的眼底閃過得意的光芒。果然她沒看錯,這高媣的一顆心都在辰王身上了,這再好不過,日後更好拿捏。
“齊王妃別動怒。”林氏一副好心腸勸解的模樣,不過又刻意挺直了腰杆,身上又流露出皇室的威嚴,道:“這孩子的心思本宮懂,本宮不會委屈她的,你盡可放心。”
齊王妃在心頭冷笑。不委屈?若真不委屈為何不讓太後和景帝下旨賜婚,命辰王八抬大轎將高媣迎進辰王府?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辰王對高媣不中意?林氏心頭打的主意,她是明白的,和外頭不少上門求親的皇親世家名門一樣,至少有那麼幾分緣由是齊王府的財富。可恨女兒迷了心誌,丈夫糊塗,齊王妃心頭少不得鬱悶。
“臣妾還是希望辰王爺早日給媣兒一個名分才是。”齊王妃稍稍緩了緩麵上的寒意。
聽齊王妃提出這樣的要求,林氏讓宮女扶著高媣去偏殿淨麵補妝,轉過身,借著由蔣嬤嬤扶她走回首座落座,將麵上的對齊王妃的不滿隱去。
“這是你的一樁心事,也是本宮心裏頭的一樁心事。”林氏慢斯裏條地抿了一口茶緩緩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