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三)(1 / 1)

慕北芫看著宮女並不快的動作,微微蹙眉“讓外麵那幾個都進來吧。”此言一出,內外兩撥人都驚住了,被嚇軟了腿。

外麵的人走進來,和剛剛裁紙的宮女一起跪著,嘴裏喊著“公主恕罪,奴婢等不是故意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慕北芫有一種又回到了有林寒溪陪著的日子了。

“都起來吧。”慕北芫的命令還是極少有人敢不從的,於是宮女們都乖乖的站起身。垂著頭,站在原地。若是她們抬起頭,那臉色,蒼白到演鬼片不用化妝。

“我不是讓你們進來罰站的,幹活。”依舊很平淡的聲音,聽在宮女們的耳裏卻充滿威懾力。於是一個二個又都乖乖的工作起來。

屋裏很靜,慕北芫拿起毛筆,濃重的墨水在宣紙上暈染開來。黑色的墨水滲透到了白色的毛氈上麵。慕北芫寫的是小楷,抄錄的是金剛經。

當一個人認真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當慕北芫停下筆的時候右手邊已經堆滿了寫滿小楷的宣紙。一旁有些拘謹的宮女看著慕北芫停下筆心裏微舒一口氣,心裏的那一抹豔羨和敬佩更濃重了。

這一次的拘謹不是來自於慕北芫先前麵對黃狸時的氣勢,而是她們從慕北芫認真抄錄時候那一絲靜默、神聖讓她們深感壓抑。那個時候的她們隻能最大限度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能十分直觀地感受到她們與公主的差距在哪裏。

那個時候她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公主之於她們的差別不在身份,而在與她們沒有公主的心智,沒有她的閑適,更沒有她的通透。說白點就是公主可以放下,而她們永遠放不下,她們的羈絆太多。

慕北芫放下筆,拿起剛剛抄寫的那一篇。字跡工整,每一筆無論是拆開還是組合在一起都是十分好看的。由此不難看出前世鳳瀾的母親對於鳳瀾的教育是十分嚴格的,不然身在國外的鳳瀾從何學會這一手好字。

慕北芫看著上麵抄錄的金剛經,上麵每一字一句都透露著大慈大悲,慕北芫深覺諷刺。像她這樣的人,窮凶惡極,背負著人命的人,抄這種經書顯得多麼可笑。不過也罷,玷汙這經書的這皇宮內比比皆是,也不差她這一人。

慕北芫將紙隨意的放在右手邊的一摞紙上。問身旁的宮女“什麼時辰了。”“回公主,已經酉時了。”慕北芫看看窗外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屋裏正燃著蠟燭,燭光搖曳,影影綽綽。

慕北芫準備起身,身後的宮女上前來,替慕北芫拉開椅子,慕北芫這才看到後麵站的一排宮女。慕北芫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得十分歡脫。誰能告訴她站在後麵的這一排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殿是否收拾好了。”“回公主,已經收拾好了。”宮女垂著頭回答慕北芫。慕北芫準備走,身後的宮女曲著身“稟公主,剛才您在抄經的時候青杞姑姑來過,說您若是抄完就去宮中用膳。”“嗯,本宮知曉,起身吧。”“諾。”

慕北芫走在前方,身後跟著一眾宮女,往著膳堂走去。慕北芫到的時候,青杞正催促著眾宮女上菜。膳堂十分大,置得下十張圓桌。此刻膳堂的正中間置著一張大的圓桌,周圍圍著兩張較小的圓桌。宮女正進進出出的往上麵擺菜,從菜色來看正中間桌上的顯然高級很多。

慕北芫剛跨進門口一屋子的人都停下動作給慕北芫行禮,而慕北芫身後的宮女也在行禮。慕北芫的聲音在一陣喧囂後無比寂靜的室內響起“起身。”“謝公主。”

整齊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慕北芫看著這充斥著封建氣息的一幕隻能在心中默默喟歎,權勢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