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芫在給賢妃台階下，賢妃隻能乖乖按著慕北芫既定的套路走下去。“死者已逝，還望公主釋懷。”慕北芫垂著頭神色不明。
頃刻，慕北芫抬起頭來，那眼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霧，那眼神裏的真真假假無人能看透。“是了，已死之人呢。”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已死之人”從慕北芫的口中說出著實染上幾分詭暗，甚至還帶一些委婉幽長。
話音還未落，從側邊衝出來一人，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人是皇後身邊的老嬤嬤——林嬤嬤。皇後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那老嬤嬤跪在地上，身子緊緊的伏在地麵上，那雙皺的像老樹皮一樣的手已經被凍得青紫了。
“今日奴婢有一事望萬歲爺聽奴婢一言。”一邊說還一邊不住的磕頭。雪互相擠壓發出“嘎吱嘎吱”的細小聲音。慕北芫持起茶盞，黛眉微蹙，仿佛是在嫌棄這茶盞的樣式難以入眼一般。
“林嬤嬤，有什麼事兒你先起來說話，皇上自有定奪。”皇後並未起身，麵上雖有微弱的擔憂，但更多的是化不開的陰沉。看著皇帝略微蹙起的眉頭，那陰鬱仿佛能化成實物一般了。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林嬤嬤仿佛魔怔了一般，對皇後的話語並不放在心上。皇後本來還裝著有些溫和的眼色也不得不發生些許的扭曲。
“林嬤嬤，你有什麼事情還是起來說話吧。”皇後畢竟是皇後，這麼一點威儀她還是拿得出來的。林嬤嬤聞言並不起身，隻是跪在地上，情緒倒是平靜了不少。
“皇上想必還記得先後元德皇後吧。”林嬤嬤此話一出皇後不可遏止的黑了臉，但畢竟不是當年那個不經風雨的嬌嬌女了，隻是心中不爽，這種情緒怎麼會表露出來呢。
未等皇帝回答，林嬤嬤又自顧自的接著說。“當年以賢德聞名全國的女子，就在那麼一夕之間香消玉殞，皇上可也曾為那女子惋惜歎恨過吧。五年，奴婢整整憋了五年，今日得見天緣公主天顏，奴婢再也忍不住了。今日奴婢就要指出那謀害元德皇後的人。”
林嬤嬤此話一出，場上個人都不輕不重的吸了一口冷氣。這老奴，還真是不知死活了。這句話絕對是在場大多數人的心情寫照。
“林嬤嬤，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那病又犯了。”皇後這是終才開口，使一個眼神給齊嬤嬤上前去就要掩住林嬤嬤。畢竟這件事情不論是不是皇後做的，到最後皇後絕對會惹得一身腥。
林嬤嬤奮力掙紮，但畢竟跪得久了，身子也不利索了，終是不敵。“父皇可否讓嬤嬤把那話說完。”慕北芫低垂著腦袋，有心人自然感受得出應是一副傷心的樣子，連聲音中也帶著稍許的低沉。
皇後微微頓了頓，扯起微笑“公主莫聽這老奴胡言。這老奴年輕時便是受了些打擊，後來一直有些瘋癲，父親看著她是個老實忠厚的，那瘋癲之症也不是常發作，又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這才差使著跟我進了宮。”
“就是希望我身邊能多個能知冷知熱的，可誰知進了宮，這病呐還是不見好。本宮現在見了嬤嬤心中還是有些酸楚啊，畢竟是看這本宮長大的人，現在居然落得這般。”
說到情深之處，臉色微暗，眼眶濕潤。但也不流淚，畢竟她是皇後，需要注意著形象。沒有那個皇後會因為一個婢子流淚，那怕那是她的乳娘。
“本想嬤嬤讓本宮傷傷心便也罷了，沒想到今日她真是教那鬼迷了心竅，竟來惹得公主傷心。但求公主大量隻當沒聽過那話，饒了嬤嬤這一會，且讓本宮將嬤嬤帶回去好好教教，再登門拜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