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慶春吃力地應付著,瞅準機會,忽然左手低空反向一甩,短槍橫掃鮮子湯的兩腿。鮮子湯一驚,急忙點腳起身,躍到空中。沒想到花慶春左手隻是個虛招,右手的短槍突然向鮮子湯的小腹刺去。鮮子湯身在空中,沒想到他暗藏殺招,驚見之下,慌忙擰身躲閃,卻被花慶春左手的短槍掃回來,在肋下狠狠打了一下。鮮子湯驚叫一聲,身子翻了出去。花向榮和花向亮在台階上看到了,不禁眼前一亮,知道這一定就是大哥花向海傳授給花慶春的奪命三槍。
花慶春跨步追了過去。鮮子湯先退出兩步,站定身形緩了口氣,才重新與花慶春交戰,特意多加了小心。二人又鬥了四五招。鮮子湯發現花慶春使出的招式平淡無奇,自己完全能夠輕易化解,便認定剛才隻是個意外,膽子又壯了,進攻也不再束手束腳。他左手擋開花慶春右手的短槍,近身向花慶春的胸前打去。沒想到花慶春早有防備,疏忽一晃避過一掌,貼著他的手臂身形移轉,兩手的短槍便向鮮子湯的後心和屁股紮去。鮮子湯知道自己又上當了,趕緊向前撲閃。花慶春伸腳一勾,兩手的短槍繼續向鮮子湯刺出。鮮子湯反手推擋,同時擰身翻躲,已經十分慌亂。花慶春右手的短槍被他推了出去,右手的短槍卻紮到他的屁股上。鮮子湯驚叫一聲,腳下一絆,歪著身子摔跌出去。花向榮和花向亮更加驚奇,大哥新創的奪命三槍果然神奇,花慶春才練了那麼幾天就讓鮮子湯如此狼狽。
花慶春自然不肯放過鮮子湯,緊緊追了過去。鮮子湯匆忙爬起來,忍著屁股上的疼痛與花慶春交手,他再也不敢再怠慢了。又小心翼翼地鬥了五六招,鮮子湯終於發現花慶春的破綻,分手將兩杆短槍往旁邊拆擋出去,兩掌齊發,向花慶春的胸腹狠狠推去。這一次,他用了十成功力,誓要一招把花慶春擊斃,一雪剛才的恥辱。花向榮和花向亮見了,大驚失色,但是已經來不及撲救了。
眼看鮮子湯的兩掌就要打到花慶春的身上,卻見鮮子湯忽然驚慌地轉身翻跌出去。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花慶春的兩杆短槍已經架在了身前,隻等鮮子湯繼續往前靠近,便忽然狠刺出去。鮮子湯畢竟吃了兩次虧,這一次雖然是誌在必得,但是也格外加了小心,驚覺不對,趕緊翻轉身體躲避。花慶春腳下一掃,趁鮮子湯絆倒之時,兩杆短槍分別向他的前胸和小腹用力紮去。鮮子湯畢竟久經戰陣,驚慌之中不忘哪裏致命,他兩手胡亂抓擋,好歹讓兩杆短槍往外偏離了方向。花慶春左手的短槍在鮮子湯肋下刺空,右手的短槍刺卻在鮮子湯的左臂上麵劃出一道口子。鮮子湯肩背著地,馬上翻滾出去,起身的時候,左臂的傷口已經冒出血來。
花向亮看到了,不禁拍手叫好。花向榮驚喜了一下,卻忽然開始擔心。奪命三槍已經使完了,雖然讓鮮子湯頗為狼狽,卻並未傷到他的要害,接下來要怎麼對付他呀?花慶春當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雖然自己僥幸占了便宜,卻沒有更好的招式可以對付鮮子湯,但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去戰鮮子湯。
鮮子湯的屁股和手臂先後被刺傷,都在往外流血,洇濕了衣裳,讓他又羞又氣,心裏也開始沒底。但他又不甘心就此放棄,便心存忌憚地繼續跟花慶春打,招式上就保守了許多,即便看到破綻也不敢再輕易冒險攻殺。
旁邊花向角與萬山派的楚大鯢幾乎戰成平手,打了幾十招,還沒有明顯的輸贏。花家的家丁確實不錯,看來是精選過的,也得到了花家的精心調教,雖然人數處於劣勢,但是打起來毫無懼色,真能一個人對付萬山派的兩三個弟子,不顯得吃虧。
鮮子湯一直小心提防著花慶春,怕他又忽然使出怪招,可是接連過了十幾招,也沒見花慶春再使出剛才那種招式來,他漸漸明白了,也許花家的槍法就隻有那三個絕招,於是又開始大膽試探,終於確信果然如此。鮮子湯不再顧忌,又放開手腳對付花慶春。這樣一來花慶春就招架不住了,忽然被鮮子湯打中一掌,身子向後推出好幾步,胸腔內熱血翻湧。
花向亮看到花慶春吃虧,急忙飛身跳過去,與花慶春一起對戰鮮子湯。鮮子湯很快就適應了花向亮的招式,力敵二人並不顯得太費力。
這時,鮮子湯的師弟聞漢修來了,看了看眼前的形勢,直接過去找上花向亮交手。鮮子湯早已熟悉花慶春的套路。花慶春一個人對付鮮子湯,已經顯得頗為吃力,偶爾就會吃虧。
花向榮緊張地觀望著,在危急時刻,便打出一兩枚棋子給兒子幫忙。他雖然兩腿殘廢,但是手上的功力還在。鮮子湯偶爾被他的棋子打中,也會酸麻半天。這樣一來,鮮子湯兩麵都要提防,一時之間還不能將花慶春輕易拿下。
小靈子嘀咕道:“那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萬山四鬼也不在。看來鮮子湯果然還有別的算計。”小靈子說的是半路出現的聞漢修。吳秋遇小聲問:“一會萬一花公子吃虧了,我要不要幫忙?”小靈子說:“肯定是要幫忙的,但不能明著來。要不然萬山派的人會說,花家是靠外人幫忙才僥幸躲過一劫,傳出去讓花家的麵子不好看。別著急,咱們看明白情況再說。”吳秋遇點了點頭。
雖然有花向榮暗中幫忙,花慶春還是招架不住了。鮮子湯一掌將花慶春打倒,直向花向榮奔去。花向榮接連打出十幾枚棋子,被鮮子湯紛紛化解,隻有三兩枚打在鮮子湯身上,卻也沒有傷到要害。花慶春爬起來,急忙快步追去,搶在鮮子湯靠近之前,將花向榮護住。
鮮子湯根本不再把花慶春放在眼裏,三四招過後,又把花慶春打倒。花向榮急忙打出幾枚棋子,暫時將鮮子湯逼退,然後關切地扭頭問道:“慶春,你怎麼樣?”花慶春堅持爬起來,繼續持槍護在父親身前。這時吳秋遇已經提氣在手,做好了攻擊鮮子湯的準備。
鮮子湯正要邁步上前,忽見一條人影從房簷上飄落下來,手持彎刀擋在鮮子湯的麵前。小靈子小聲驚叫道:“時姐姐來了。”吳秋遇也看到了。鮮子湯愣了一下,對花向榮說道:“想不到花家還找了外人來幫忙。鮮某真是佩服。”花向榮看著時秋風的背影,也沒認出是誰,聽了鮮子湯的話,臉上一燒,輕聲問道:“姑娘是哪位?為何要幫助我們花家?”時秋風彎刀對著鮮子湯,回頭說道:“師父,是我。”花向榮這才認出她來,驚喜道:“時姑娘,你怎麼來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你不要叫我……”時秋風衝他搖了搖頭。花向榮沒有再說下去。時秋風對鮮子湯說:“我是花家的授藝弟子,應該不算是外人吧?”鮮子湯笑道:“花家的武功向來不外傳,何況你是個女子。你不要妄稱花家的人來這裏搗亂。”時秋風冷冷說道:“我用的是不是花家的武功,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時秋風說著便揮刀向鮮子湯砍去。鮮子湯隻得先退下台階,跟時秋風打在一起。花慶春知道時秋風的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她一個人打不過鮮子湯,自己便也挺槍上去幫忙。時秋風手裏兩把彎刀,花慶春手裏兩杆花槍,而鮮子湯則是赤手空拳。在二人的默契配合下,鮮子湯漸漸有些招架不住,開始慢慢往後退。
這時,萬山四鬼中的老三走了過來,大聲喊道:“師父,都辦好了。”鮮子湯大喜,忽然往後一抽身,推手叫道:“停。”時秋風和花慶春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暫時停手,卻緊緊盯防著他。萬山派的聞漢修、楚大鯢等人聽到鮮子湯的聲音,也都紛紛停手。
鮮子湯扭頭對花向榮說道:“花老弟,本來我隻想跟你們公平地打一場。奈何這樣太費力氣,而且容易傷人。所以我讓人先把府上的家眷接出府去,咱們好好談一談。”花向榮、花慶春等人聽了都是一驚。花向亮趕緊吩咐人去後院查看。
吳秋遇和小靈子到了後院,果然發現空無一人,就連廚房的劉升媳婦等人也不見了。小靈子後悔地說道:“不好!咱們隻顧看熱鬧了,還是讓萬山派的人得了手!”吳秋遇皺著眉頭四下張望著,可是卻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小靈子想了一下,說:“咱們再去前麵聽聽,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吳秋遇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跟著小靈子重新往前麵走去。
到後院查看的家丁慌慌張張地跑回來,氣喘籲籲地說道:“老爺,三老爺,不好了。後院……後院沒人了。”花向榮等人大驚失色。花向角大聲吼道:“鮮子湯你好卑鄙!你把我妹妹他們弄到哪去了?”鮮子湯得意地笑著說道:“你不要著急,你們也都放心,他們都好著呢。向榮老弟,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吧?”花向榮憤恨而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要談什麼?”鮮子湯說:“談談誓書的事兒啊。隻要向榮老弟按我說的寫下誓書,花家不再參與武林至尊的爭奪,我保證貴府的家眷都平安無事。他們的安危,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間。”花向角、花向亮、花慶春等人都不安地望著花向榮。花向榮陷入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