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如夢有孕(2 / 3)

離開百花洲,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怡紅院的門口。聽著裏麵的****,還有門口妖豔女子的熱情招呼,他心癢難耐。可是公子的吩咐又不能不辦,他隻好嘟嘟囔囔地繼續往前走。

有個江湖郎中扛著幌子正在街頭轉悠吆喝著。柯老三氣哼哼悶頭走得急,險些跟那個江湖郎中撞到一起。江湖郎中嚇了一跳,本想衝他喊讓幾句,一見對麵是個粗莽的壯漢,也就沒敢,隻是小聲嘟囔了一句:“走路也不看著點。”柯老三心裏正憋氣,現在終於有了發泄的由頭,一把揪住江湖郎中的衣領,舉起拳頭就要打。江湖郎中驚慌叫道:“你要幹什麼?救死扶傷的大夫你也打?”“你是大夫?”柯老三慢慢放下拳頭,鬆了手,上下打量著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見柯老三放棄動粗,周圍又有人圍觀,心裏稍稍踏實了一些,整了整衣襟,說道:“我可是個斯文人,就見不得你們這種莽漢。沒錯,我是個大夫。你有親朋好友或是街坊四鄰要請大夫麼?”這個時候他還不忘了找生意。柯老三滿臉堆笑道:“我正是急著出門請大夫,剛才走得急了,你不要見怪呀。”江湖郎中一聽有病人可看了,心中大喜,馬上說道:“我幹的是救死扶傷的善事,看在病人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病人在哪兒,快帶我去看。”柯老三當即帶著江湖郎中往百花洲走去。

再次經過怡紅院門口的時候,柯老三的心情好多了,忍不住又停下腳步多看幾眼。江湖郎中往那邊看了看,小聲問道:“你是這裏邊的?”柯老三罵道:“呸,你才是這裏邊的!”就又邁步往前走。來到百花洲,柯老三囑咐道:“到了裏麵,你別說你是江湖郎中,就說你是鎮江最好的大夫。鎮江最大的醫館你知道嗎?”江湖郎中笑著點頭道:“知道。明白了,我就說是江南醫館的大夫。”說完,把一直扛著的幌子往旁邊一扔。柯老三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他進去見曾可以。

曾可以見柯老三這麼快就把大夫請來,還誇了他兩句。柯老三問:“公子,這裏沒我的事了吧?”曾可以說沒事了。柯老三高高興興的轉身走了,當然是去怡紅院快活。

曾可以帶著江湖郎中到柳如夢房中。柳如夢雖然不情願,但拗不過曾可以,還是讓江湖郎中給她把了脈。江湖郎中又問了問情況,提筆開出一張方子,上麵寫的都是一些進補的藥。曾可以當即讓人去買藥,並問江湖郎中能否在這裏住下,以便隨時關注如夢的病情。江湖郎中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當然是非常高興地就答應了。

柳如夢吃了藥,身體確實得以恢複。曾可以見了,自然非常高興,難免要多賞江湖郎中幾兩銀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柳如夢肚子裏隱隱有脹痛的感覺,她隻是一個人忍著,跟誰也沒說。這一****正在房中苦惱,忽然覺得腹中脹痛,並且有要嘔吐的感覺,她站起來慢慢走了幾步,忽然傾身一嘔,不小心把桌上的茶碗碰掉了。曾可以在外麵聽到動靜,趕緊推門闖進來:“如夢,你怎麼了?”柳如夢彎腰捂著肚子,微微搖頭道:“我沒事。”說完又險些嘔吐出來。

曾可以急忙讓人把大夫叫來。江湖郎中問明了情況,又給柳如夢把了脈,看了看在一旁焦急守候的曾可以,忽然起身笑道:“公子,恭喜恭喜。尊夫人有喜了。”曾可以聽了,當即傻眼。柳如夢聽說自己有喜了,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這是吳秋遇的骨血,不禁悲喜交加,撲到床頭痛哭了起來。江湖郎中看到二人的反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曾可以忽然一把揪住江湖郎中,盯著他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江湖郎中慌亂地說道:“夫人腹有脹痛,幾次要嘔吐出來,肯定是有喜了。我摸到的就是喜脈,肯定不會有錯。”曾可以慢慢放開他,無力地坐在了桌邊的凳子上。

江湖郎中隱隱感覺自己好像惹了禍,連診金也不敢等著要了,悄悄退出門口,倉皇溜走了。

柳如夢哭了一會,對著窗口流淚道:“一心哥哥,太好了。我現在懷了你的骨血,你後繼有人了。”曾可以則呆坐在桌子旁邊,腦子一片空白。

當日,曾梓圖給鮮子湯出了劫持家眷的主意,以為鮮子湯必能得手,便待在客棧深居不出,免得讓人知道他與鮮子湯有勾結,得罪花家。過了兩日,曾梓圖覺得花家的事已經完了,便又帶著曾婉兒去棲霞山找明秀師太拜師,沒想到被明秀師太婉言回絕。曾梓圖不顧自己的麵子好言相求,明秀師太仍然不肯答應。曾梓圖父女無奈,隻得下山。拜師的事已然不成了,花家剛剛遭受鮮子湯的襲擾,估計短時間內也不太可能關心花慶春的親事,曾梓圖隻得帶著曾婉兒先去鎮江找曾可以彙合。曾婉兒心情複雜,一半鬱悶,一半慶幸。興衝衝去了想要拜師,人家卻不收,她當然會感到鬱悶。可是爹爹原本打算去向花家提親,現在擱置了,又讓她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畢竟她心裏還有吳秋遇的影子,還不想考慮這件事。

父女二人來到百花洲,發覺這裏的氣氛有些沉悶,不禁心中納悶。郝青桐和廖樹山剛好從屋裏出來,看到他們,快步迎了過來。郝青桐開口問道:“曾公,大小姐,你們回來啦?江寧的事辦得怎麼樣?”曾婉兒說:“這個回頭再說。我哥哥呢?”郝青桐說:“公子今天心情不好,剛才看到他在園子裏。”曾梓圖不禁一皺眉,問郝青桐:“出什麼事了?”郝青桐說:“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好像跟如夢姑娘的病有關。”“如夢姐姐病了?”曾婉兒馬上緊張起來,“看過大夫了嗎?什麼病?”郝青桐說:“好像說是悲傷過度,出門一趟又累著了。”曾婉兒想了一下,開口問道:“如夢姐姐住在哪間屋子?我去看看她。”郝青桐趕緊指給她看。曾婉兒對曾梓圖說:“爹,您去找我哥哥說事吧。我先去看看如夢姐姐。”曾梓圖點頭道:“好,你去吧。”曾婉兒急急忙忙去看柳如夢。曾梓圖則讓郝青桐他們帶路,去找曾可以。

曾可以心緒煩亂,在花園中的一個僻靜角落瘋狂地打著拳。他已經把《北冥玄經》中的武功“地火無名”學會了,“幽冥鬼手”使得更加純熟。一套拳腳耍起來,神鬼莫測。可是他此刻心煩意亂,根本不能集中精神,拳腳招式雖然使得熟練,但是氣血運轉漸漸跟不上了。忽聽他大叫一聲,身子一顫,接著就胡亂狂舞起來。

曾梓圖遠遠見了,趕緊打發郝青桐和廖樹山先回去,然後快步走了過去。郝青桐和廖樹山已經看到曾可以發狂,有心過去關照,但是又一想,既然曾梓圖那樣說了,想必是不希望他們靠近,相互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曾梓圖飛身上前,準備出手把曾可以勸住,不料曾可以現在已經頭腦混亂,根本認不得他是誰,竟使出幽冥鬼手向他抓來。曾梓圖一驚,趕緊閃身避過。一直過了十幾招,曾梓圖才抓住破綻,將曾可以製住。曾可以忽然吐出一口血,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以兒,以兒!”曾梓圖驚叫了兩聲,見曾可以全無反應,趕緊把他扶好了,自己往他身後盤腿一坐,開始給他運功調理。

曾婉兒走出去,輕輕敲了敲柳如夢的房門:“姐姐,是我,婉兒。你在裏麵嗎?”柳如夢聽到是曾婉兒,趕緊起身來開了門,招呼曾婉兒進去:“妹妹快進來。”曾婉兒看到柳如夢心情這麼好,有些意外,跟著柳如夢走到桌邊,坐下之後開口問道:“姐姐,聽說你病了,現在好些了嗎?”柳如夢搖頭微笑道:“我沒有生病。”曾婉兒看了看她,說:“我看著也不像。剛才他們說我哥哥心情不好,還說是因為姐姐病了。原來都是胡說的。那我哥哥……,姐姐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柳如夢看了一眼曾婉兒,很快又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懷孕了。”曾婉兒驚得站了起來:“真的?那我哥哥應該高興啊。”柳如夢低著頭,小聲說:“是一心哥哥的骨血。”曾婉兒愣了一下,輕輕“哦”了一聲,慢慢坐下來,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對於哥哥來說,這當然不是一個好消息,可是吳秋遇因為自己的失誤意外身亡,如今在如夢姐姐身上有了他的骨血,後繼有人了,曾婉兒心裏又稍稍覺得是個安慰。

曾可以漸漸緩醒過來,又吐出一口血,咳嗽了兩聲。曾梓圖收了手:“以兒,你終於醒了。嚇死爹爹了。”曾可以回頭看到是曾梓圖在給自己療傷,趕緊轉身施禮:“爹,您什麼時候到的?”曾梓圖說:“我和婉兒剛從江寧回來。一到這就聽說你心情不好,所以馬上過來看你。”曾可以愣了一下,知道爹爹一定已經看到自己剛才走火入魔的樣子,不禁開始有些擔心。因為這些武功是曾可以的生父司馬相秘密傳授的,曾可以一直在偷偷練習,從沒在曾梓圖麵前顯露過。以曾梓圖的閱曆以及他和北冥教的關係,一定能認得出那是北冥教的武功,一定能想到司馬相。所以曾可以擔心,不知道曾梓圖知道了會怎麼想。

曾梓圖並沒有詢問武功的事,而是關切地問道:“以兒,看你果然心緒煩亂,這裏究竟出什麼事了?”曾可以見曾梓圖隻問這個,稍稍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支吾道:“沒,沒什麼。孩兒……讓爹爹費心了。您剛到是吧,婉兒呢,咱們到屋裏說話吧。”曾梓圖看了看曾可以,輕輕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

到了房間,曾梓圖跟曾可以簡單說了一下此次去江寧的情況,也隨口問了問曾可以這裏的事,見曾可以始終有些心不在焉,便讓他好好休息,起身出去了。曾可以送爹爹出門,在門口又往對門看了一會,坐到桌邊開始發呆。

一會曾婉兒推門進來了,走到曾可以身後,兩手輕輕扶著他的肩膀,說道:“哥哥,你不要太難過了。如夢姐姐已經把事情跟我說了。”曾可以微微抬了一下頭,沒有說話。曾婉兒說:“這樣也好,如夢姐姐如今有了寄托,至少不會想著尋死覓活了。哥哥以後還有機會。”曾可以慢慢轉過身,抬頭看了看曾婉兒,輕輕歎息一聲,又把頭低了下去。曾婉兒說:“哥哥,你這樣讓如夢姐姐見了,隻會讓她一起難過。不如去找爹爹聊聊,或者出去散散心。”曾可以沉默了一會,微微點了點頭。“好了。哥哥早點想清楚吧。我先去歇著了。一路趕來,有點累了。”曾婉兒轉身往外走。曾可以沒說什麼,隻是站起身,看著曾婉兒走出門口。

曾婉兒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忽然有點心煩意亂。她慢慢倒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我和哥哥都是一廂情願,明明知道秋遇公子和如夢姐姐是一對,人家兩情相悅,而且已經定了親,我們還硬要拆散他們,千方百計地阻礙他們見麵。最後,他們到底沒能走到一起。我和哥哥這是不是在作孽呀?現在如夢姐姐有了秋遇哥哥的骨血……如夢姐姐怎麼會懷孕呢?一定是在漁陽客棧,邵九佳給他們下藥的那一次,他們……。他們已經定了親,早晚是一家人,而且是被人暗中下藥,身不由己,提前洞房那也沒什麼。算起來,如夢姐姐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了,應該來年就會生了。這樣也好,秋遇公子總算是有後了。秋遇公子……都是我不好,非要想著和你在一起,結果,反倒害了你!我現在好後悔呀,秋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