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拒絕了成憬安,選擇了儲啟帆,把那小子高興得跟中了彩票一樣,但我還是鬱悶了很長時間,生活中一直沒有出現誘惑,和出現了以後再放棄,心態是決然不同的,那種瀟灑抉擇的背後,畢竟還隱藏著些許失落和懊惱的。
所以,我在儲啟帆麵前,也變本加厲地囂張,並且,動不動就拿成憬安來壓他。
以前我還怕儲啟帆做不好衛生,不肯讓他做,但現在卻全權放手,人嘛,不鍛煉永遠成長不了,有些新兵參軍前還從來不疊被子呢,經過訓練以後,疊出來的被子不是照樣可以給我們這些女人當範本嗎?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儲啟帆那小子在經過訓練後,也可以把衛生做到a類標準,每當他有所不滿,把抹布甩給我時,我就會唉聲歎氣,拿抹布做擦淚狀:“我路小漫就是這賤命啊,守著闊太太不做,偏偏選擇你這個窮小子,要不然,嫁給成憬安的話,這些活都是保姆的事,哪會讓我自己動手啊?”
男人的自尊可真好使,每當這時,他便會把抹布搶過去:“那小子有什麼好?不仁不義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我儲啟帆雖然現在還差點勁,那是沒有他的機會好,他有什麼呀?他的一切還不都是家庭給的?早晚有一天,我儲啟帆也會有出息的,再說,他有一長安街的女人,哪像我,隻一心一意地對你好?”
看著他重新趴在地上擦地,我便把假裝擠出來的淚收回去,做為女強人,眼淚本來就不多,得省著點用,加上我本來就不愛喝水,體內水分本來就有限,所以最好能循環使用。
他再跟我搶電視的時候,我就會哀歎:“你說我路小漫,上輩子造得什麼孽,明明可以做個貴婦,偏偏舍不下這份清貧,誰讓我為了得到點廉價的體貼,連榮華富貴都不要了呢?要不然,嫁給成憬安的話,每個房間都有背投電視,哪還用得著在這和別人搶電視啊?”
這話比地雷還好使,每當我此話一出,遙控器便會騰得從他手裏彈出來,落到我的麵前,我便得意地翹著二郎腿,咬著爆米花,欣賞我的肥皂劇,而他,則乖乖地退去書房,占領他的遊戲高地去了。
一連多日,他一直在成憬安陰影的壓迫下聽命於我,忽然有一天,被他逮到反盤的機會了,一天晚上吃完飯後,我照樣用了老佛爺的步子,一路踱到客廳,卻看見他也趾高氣昂地跟了來,我扭頭看著他:“儲啟帆,你不去洗碗,跟在我後麵幹什麼呀?還有,你小子吃什麼了把腦袋都頂起來了?沒有解藥嗎?趕緊把毒解了,省得挺著個腦袋走路怪累的。”
“回老佛爺,小的有重大事情要稟報。”
“講。”
“成憬安又談女朋友了,是個小演員,剛從電影學院畢業,人水靈著呢,他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跟我道歉,說當初不該頭腦一熱,對你動了心思,還說要請我吃飯,順便跟我道謝,當時多虧我攔著,不然要是趁著那個熱勁和你結婚了的話,就碰不到現在這個小演員了,哈哈哈哈。”說到這裏,那小子竟然猖狂得仰天長笑。
我拿眼神當武器,將他殺了個丟盔卸甲,他悻悻地閉了嘴。
“你笑啊,怎麼不笑了?你得意個頭啊?我又不是嫁給他然後又被他休了,搞搞清楚,是我不要他的,是我英明決斷在先的,他現在這樣,不正好說明我路小漫目光如炬,看人準確嗎?”
話雖如此,但那小子還是很得意,因為他知道,從此以後,我將不會再拿成憬安當借口來壓迫他,而他,也再也不用擔心,他一旦表現不好,我便會跑去找成憬安了。
於是,從那天晚上以後,儲啟帆便扯著造反的大旗,一路唱著凱歌,讓生活恢複成了原狀,拖鞋大戰照樣上演,電視爭霸繼續開賽,家務司長的大印,重新交回了我的手上。
每當他張牙舞爪,聲嘶力竭地看著他的球賽,一幅小人得誌的樣子,而我卻拿著抹布趴在地上擦地時,我就恨成憬安,這廝,也太不給我路小漫麵子了,竟然這麼快就又覓得了新歡,身邊一刻都缺不得女人嗎?就不興再忍一段時間,讓我路小漫多得瑟兩天,讓儲啟帆多難受兩天嗎?
不過,話說回來了,成憬安這樣也好,把我殘存的那點幻想徹底碾死了,本來,我還經常幻想,就憑我路小漫這人見人愛的性格和花見花開的姿色,沒準,能讓成憬安那小子浪子回頭,從此以後隻和我一個人相親相愛呢,如果我當初再大膽一些,或許,我現在早就過上人人羨慕的少奶奶生活了呢,為此還曾偷偷鬱悶過。
現在好了,雖說以後沒有製約儲啟帆那小子的法寶了,我又從擁有絕對權威的老佛爺淪落到了要幹家務的主婦,但是,這份平實,於我來講,也算是大難不死的後福,否則,就憑成憬安那家夥的性子,我現在早就在他的後宮測試冷板凳究竟有多少度了。
於是,經過一場鬧劇風波之後,我和儲啟帆又過起了我們雞飛狗跳的小日子,他也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趁我害怕打雷之危,趁火打劫搬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