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獨自鬱悶,我便讓自己顯得更加興奮,不停地唱歌,依然保持著我一貫的灑脫。
當我正唱得興起的時候,忽然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拉出了包廂,話筒掉落在地,身後響起一片起哄聲。
等我從驚異中回過神來,我發現自己正被周逸駿拉著狂奔,這家夥還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全然不顧我當天淑女的連衣裙下踩著高蹺的腳是否酸疼,他一路拉著我跑到街邊公園的假山上才停了下來。
“周逸駿,你發什麼神經?”我甩開他的手,揉著受了奔波之苦的秀腿。
“路小漫,你說,我給你個機會,你說,”他的眼充滿了血絲,透露著我從未見過的疲憊:“你說心裏話,你喜不喜歡我?隻要你說喜歡我,我願意拋棄一切跟你在一起。”
“周逸駿,別耍我了,都要分飛了,咱倆就別再掐了,給彼此留下個好印象不行嗎?”這家夥,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拿我開涮,我還不知道他?一向以戲弄人為樂,仗著自己有點小才,總是捉弄喜歡他的女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他的這點小伎倆我還不知道?一旦我說了喜歡他,他鐵定會譏笑我,說我這麼高傲的人也會敗在他麾下,我才不給他得意的機會呢。
“路小漫,我是認真的,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我喜歡你,真的,我一直喜歡你,隻是,你一直那麼高傲,讓我無法接近,我是個大男人,我怎麼能舍下自尊去主動求你和我好呢?我對身邊的那些女生都不是認真的,我喜歡的是你路小漫,雖然我表麵上和你爭,和你鬥,但是,你沒發現我看你的眼神不一樣嗎?”
“發現了,我發現別人的眼珠有距離,而你的倆個眼珠,跟鬥雞一樣,緊挨著,每次見了我,渾身的毛都立著,隨時準備和我廝殺。”
“小漫,那是偽裝,那全是偽裝,我越是在乎你,越是怕你瞧不起我,便越努力地證明自己,我一直希望你能開口說喜歡我,我保證會用全部的身心來愛你,我承認,我的自尊心太強,強得我無法拉下臉來去主動追求你,但是,我知道現在我必須要說了,再不說,我就沒有機會了,明天我就要走了,去新簽約的電視台報到,但是,路小漫,隻要你說一句留下來,我就不走,我哪都不去,就守在你身邊。”
我一直以為畢業是戀人們分手的時刻,從沒想過這還是個表白愛情的時刻,而且還是一向狂妄自大的周逸駿向一直自命不凡的路小漫表白,這絕對是本世紀最冷的一個笑話,冷得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周逸駿,別鬧了,拜托,啊?明天乖乖地去報到,恕我老人家沒空,就不去送你了,我現在提前給你唱個送戰友吧,怎麼樣?”說完,我便開始充滿悲情地做作地給他唱《送戰友》。
“路小漫,是你別鬧了才對,我發誓,周逸駿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追求一個女孩。”
“行了,哥們,剛才你發過誓了,悠著點,多留點誓言給你那些女朋友吧,你多保重,我先走了。”說完,我便扔下周逸駿,徑自返回歌廳了,那裏還有一幫好事之徒,等著我去開新聞發布會,澄清緋聞呢,我路小漫清高了四年,不能在臨畢業的時候,讓自己晚節不保了。
身後傳來了周逸駿的嚎叫:“路小漫,我喜歡你。”
恩!音色不錯,隻要努力,應該能混成個不錯的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