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都是男孩惹的禍(1 / 2)

就算路小漫自封是個女強人,可她再強,也是肉做的,經不住這番狂轟亂炸的襲擊,在內線外線的強強聯合下,我被擠在一個牆角旮旯裏,苟延殘喘,好象,我再不生孩子,這個社會上就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一樣,不光在雙方父母眼裏,我算不上是個好女兒和好媳婦,就算在我們倆的同學眼裏,我們倆也沒混出個好來,知道內情的相信我暫時不想生,不知道內情的紛紛對我們表示遺憾和同情,更有甚者,給我們推薦了很多不孕不育的醫院和專家,我謝謝大夥!我路小漫在此鄭重聲明,我不生孩子,不是生理原因,純屬心理原因,即日起,謝絕各種小廣告!

在這種內外夾擊下,我那道壘砌的本以為牢不可破的心牆,卻被衝出了一個窟窿,我不得不承認,輿論的壓力是偉大的、強大的、巨大的,本人對此甚是非常崇拜、佩服加恐懼,怪不得好多明星都會得抑鬱症,言論這個東西,當它少的時候,如一縷清風,你隻需笑一下,它便化為雲煙了,但是,當它們集結成一股龍卷風的力量時,你不但失去了左右它的能力,還可能會被它連根拔起。

有一瞬間,我竟咬了牙、跺了腳,差點就以身試孕,向廣大的ladiesand鄉親們證明,我親媽把我生得很健康,完全具備做媽媽的潛質,請大家不必再為我操心了,我路小漫何德何能,不敢勞煩大家如此關心我。

一天晚上,又看見儲啟帆那小子在盯著電視上的小娃娃看,我便忽然動了惻隱之心:“儲啟帆,你就那麼喜歡孩子嗎?你真的很想當爸爸嗎?”

那小子見我竟主動說起了這個話題,激動得都上樹爬牆了,並趴在牆上激動地頻頻點頭:“當然,當然。”

然而,牆上實在不是他該呆的地方,他剛爬上去沒一會,就被我朋友柳淑瑤一把給拽下來了。

我剛要回話的時候,柳淑苗給我來了電話,我一看來電顯示,兩個眉頭就跟放了吸鐵石一樣,不自覺地便往一塊湊,又是個準媽媽,她的寶都快六個月了,這會子,胎教做累了,又要讓我陪她聊天解悶了是嗎?

盡管無奈,但電話還得接:“瑤啊,怎麼了?又無聊了?”

“小漫,我該怎麼辦啊?”出我意料的是,柳淑瑤電話那端的聲音卻帶著哭腔,別價呀姐們,現在受盡萬千譴責的是我,我還沒找個地方哭去呢,你這個偉大的準媽媽哭什麼呀?再說了,不都說,孕婦是最享福的嗎?

“瑤,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小漫,我今天去照b超了。”

“怎麼了?孩子有什麼問題嗎?”這麼殘忍的問題,可別讓我聽到肯定的回答,辛辛苦苦都六個月了,這個時候再有什麼問題,那可不是一般的殘忍了,前些時間張衛健和張茜的孩子,在孕育到八個月的時候出了意外,張茜為此難過了很長時間才走出那個陰影,這種傷害,對一個媽媽帶來的打擊,絕對不僅限於身體上的痛苦。

“不是,孩子挺好的。”

我長出了一口氣:“孩子好好的,你這個德行幹什麼?要知道,你的情緒不好,也會影響孩子的,你和老公吵架了?”

“也不是。”

“那怎麼了?別磨嘰,痛快點告訴我。”我向來是個急性子,對這種問一點答一點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

“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女孩。”說完這話,柳淑瑤的淚閘徹底打開了。

一聽這話,我頓時無語,因為,那種:“女孩怎麼了?女孩也挺好的,如果沒有女孩,那些男人怎麼娶老婆呀?再說,生個女孩省錢啊,女兒將來還孝順呢。”諸如此類的話,在她身上通通都是沒有任何效用的,因為,她們家已經給她置入了足夠的抗體,這種話,在她身上已經完全失去治療作用了。

柳淑瑤老家是山西的,她姐姐柳淑琴幾年前來了本地,結婚組織家庭後,和老公開了個家具廠,柳淑瑤大學畢業後過來幫姐姐的忙,便也留在了這裏。

後來,柳淑琴很快懷了孕,一家人在高興的同時,整天拜佛燒香,乞求生個男孩,因為在柳淑瑤這一代的時候,她們家就開始盼望著生個兒子,但是,一直生到老四,都是女孩,眼見得再生下去,實在養活不了了,她父母才忍痛停止了這項事業。

於是,生子的偉大夢想,便被移植到了下一代,柳淑琴的父母盼外孫,眼都盼出了血,她的公婆自然也很想抱孫子,兩相契合,於是,柳淑琴肚子的使命變得極其重大起來,但是,天不遂人願,孩子出生後,還是個女孩,不光雙方老人垂頭喪氣,就連柳淑琴本人也痛哭失聲,身上背負重望,辜負起來也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在柳淑琴的大女兒一歲多的時候,柳淑琴他們兩口子又不顧國家的政策,奮發圖強,成功製造了第二個寶寶,又卜卦又算命地忙活了個底掉,最後,算出來的結果是個男孩,一家人歡天喜地地把柳淑琴捧上了皇後的寶座,什麼都不讓幹,整天休養,然而,天意弄人,算出來的那個男孩不知道哪方神遊去了,生出來的依舊是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