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命運的掌控下,兩家老人徹底絕望,柳淑琴也不得不退出了生子的曆史舞台,因為他們的二女兒現在已經長到三歲了,依然沒有上戶口,高額的罰款讓他們望而卻步,兩個孩子的負擔也已經把他們弄得疲累不堪。
於是,生子的接力棒便又傳到了柳淑瑤手裏,在這種壓力的圍攻下,查出來是個女孩後,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瑤啊,既然結果已經是這樣了,咱就把心態放平,這確實不是強求的事,再說,生男孩也就是落地喜,生個女孩,一輩子省心。”盡管知道這些話都是廢話係列的,雖然我也有權保持沉默,但是,我必須說點什麼,以此作為我是她好朋友的呈堂證供。
“小漫,你不知道,我承受的壓力有多大,現在孩子都六個月了,也不能把她打掉,就我們現在這個經濟條件,別說再超生一個,就是這一個,我們也養不起啊。”
“你老公家裏不是開公司的嗎?”
“別提了,當初介紹人說他們家有公司,我還以為他們家經濟條件有多好呢,可是,後來才發現,他們開的,不過是個小幹洗店而已。”
“你以前怎麼沒跟我說過?”
“也不是什麼好事,我說什麼呀?說了好象我嫌貧愛富一樣,所以一直對你們說挺好的,可是好不好隻有我自己清楚,我老公家這不是郊區嗎?我們現在還住著瓦房,本來說等著拆遷,可能會分到樓房,現在也沒戲了,我姐的那個家具廠也總賠錢,我懷孕後不在那幹了,現在,我們一家四口,所有的收入就是這個小店,一年到頭弄個三萬五萬的,要說這錢光過日子,咱咬咬牙,也就過了,可是,他爸爸還癱瘓在床,都十幾年了,天天吃藥,又是農村戶口,也沒上過班,沒有正式醫保,把這個家都快拖垮了。”
可憐的瑤啊,我還一直以為她過著少奶奶的生活呢,當初她結婚的時候,隻說她老公家開公司,我們還為她嫁了個小開而高興,雖然聽說他們家在市郊,但我們這幫朋友都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家開公司的,肯定住在市郊城區比較氣派的小洋樓裏,沒想到是住大瓦房,這個差距,一時讓我有些回不過神來。
“瑤啊,像你們現在這個經濟條件,你應該慶幸是個女孩啊,不然,你們的負擔就更重了。”
“什麼呀,我們現在住的地,說好聽了叫郊區,說白了,不就是在村裏嗎?不光我們家想要男孩,他們家的重男輕女思想也特別嚴重,不管家裏條件好不好,生個男孩就算對得起祖宗了,小漫,你說,我怎麼攤上了這個命?有時,我就想不明白,怎麼說我也是大學畢業,怎麼現在弄得跟農村婦女一個命運呢?如果是個男孩,我還消停一些,現在又是個女孩,我都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了。”
掛完電話,新的課題又被擺上了桌麵,生不生,不是個問題,生男生女,才是個課題,重男輕女這棵大樹,在中國已經紮根了五千年,早就成了樹神,它的影響力豈是一朝一夕便可消退的?雖說現在社會進步了,生男生女,從每個人的肌膚表麵上來講,好象都無所謂了,但是剖開骨頭看看,想生男孩的想法還是在血液中流淌,透過媒體這個最具時代特征的媒介,就可窺探到蛛絲馬跡,如果哪個女星嫁入豪門,除了會收到公婆的巨額獎勵外,連媒體都會誇這個女星爭氣,這就是潛在的母憑子貴思想在作祟。
想到之前那個懷了男孩的女友說被當寶貝一樣地寵,又想到柳淑瑤的可憐境地,我心裏的退堂鼓又咚咚地響了起來,開始向那小子發難:“儲啟帆,你整天哭著喊著說要孩子,那你是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呢?”
“嘿嘿,我想要雙胞胎,最好龍鳳胎。”那小子腆著臉。
“看把你的臉給大的,別在這試圖想蒙混過關,說,你想要男駭還是女孩?”臭小子,你要敢說想要男孩,老娘我就永遠不做人的娘了。
“無所謂,都行,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那小子就算再不開竅,看見我這虎視眈眈的樣,也知道我此時的須子他摸不得。
“我才不信呢,你給我說實話。”
女人都這個德行,喜歡問男人一些似是而非的問題,如果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腦袋上的七個竅都會忽忽地冒白煙,可如果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又會覺得這不過是男人的敷衍之詞,所以說,做男人難,做一個能把老婆哄得眉開眼笑的男人,更難,做一個事業家庭雙完美的男人,那是難上加難,恩,下一步,我對儲啟帆製定的培養目標,就是要把他培養成第三種“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