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人
深夜的故事似乎最能反映慘淡的人生。故事裏的主角平靜的聽著自己呼吸的一展一伸,看向黑暗處的眼神都有些許神經。故事的講述者好像隱藏的更深,他的言語猶如縫補大網的針,鋒利的尖兒在黑夜中擦出燈的光明。
夜中人,往往是看透了表象上的朦朦朧朧,憂鬱痛楚中,探索著渾噩背後的假與真。等待,企盼,開啟新光明的大門。或許是過於衷誠,應該是太認真,忽略了捎來睡眠的風,冷落了守望夢鄉的星。唯一聽到的,是遠方雙親的歎息聲。是啊!離家在外n個黎明和黃昏,猶記得家中天空藍的發深,孩童可愛的純真,還有父母們欣慰地艱辛!
出外打了多久的工?好像連自己都記不清。就在昨夜,寒風逼得行人匆匆,緊了緊身,略微佝僂的背讓自己很容易發現地麵的坑窪不平。昏暗的路燈下,右手邊不遠處好像有一包裹,圓睜睜地挺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坑。挪步上衝,優雅的蹲下身子努力的係了下鞋帶,擋住了懷有一絲詫異眼神的行人。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像隻剩下自己和駝了背的影,伴著莫名的緊促心跳,迅速的抓起,塞進了沾滿了泥灰的上衣,胳膊用力的夾住,生怕它會突然消失。
今夜返回的路似乎格外的短,三並五步就踏進了惟一讓自己心安的小屋。轉過身閂住門,卸下了那個有點晃眼的包裹,認真的看了一眼,又望了望門,最終還是打開了這個包裹。果然,是鈔票,在它們和胳肢窩摩擦的時候,自己已經有所察覺,這回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但腦袋還是翁了一下,空白了一瞬。雖然意料之中,還是挑起了心跳的急促。這一包鈔票,起碼能抵大半年的工資。十指伸進幹澀的頭發狠狠地抓了幾把後,決定先留著它。藏好了之後,翻來覆去想了一通,漸漸進入夢鄉……
哎?今天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怎麼總是怪怪的,連平日不太注意自己的監工都打量了自己好幾次……路邊的小販不像從前同病相憐似的盯著我,而是帶有一絲奴顏卑膝的形態……醫院中哭成淚人的中年婦女已經沒有力氣抱怨無能的丈夫,東拚西湊用來填補父親看病醫藥費的錢說不見就不見了。這下可好,醫藥費用沒有補上不說,借來的錢也不知如何歸還。想到這裏,婦女已經要絕望了,她衝出醫院的大門,向外跑去,卻沒能注意左路邊疾駛的貨車,一聲慘叫……
倏地從夢中驚醒,這個夢太過於真實,比以前幹過的所有重活都累,汗已經洗遍了全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滴,心裏漸漸有了打算。
第二天,警察局多了一個包裹連同寫好了的匿名信。不知道是不是如同夢中那樣,真是那個無能的丈夫落下的,但他知道,他還是看不慣路邊小販新的麵容,還有眾人奇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