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山見到喬鶴年的第一句話是:“我隻想問問您,我是被誰出賣的。”
這讓喬鶴年很難回答。“我隻能告訴你,我不知道是誰。”
“喬先生,您應該知道。”
“不錯,我是應該知道,但是,山子,我真不知道。”
“那還有誰知道那個地方?”
“我隻能說我知道。如果你認為我會出賣你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既然您這麼說,我也不再問這件事。喬先生,您打算怎麼安排我?”
“山子,我希望你離開上海。”
“我到哪裏去?”
“什麼地方都行,隻要離開上海就好。”
“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走?”
“都由我安排,這是五百塊錢。”
王小山掂了掂裝大洋的口袋。“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如果在外邊有什麼為難著窄的,可以聯係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回上海了。”
“好吧,我可以答應您。走之前,我想知道是誰把我從監獄裏救出來的?”
喬鶴年遲疑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是莫蘭先生,準確地說是莫蘭先生的徒弟何澤建。”
“謝謝您。”
收拾完行李,王小山覺得應該去見何澤建,總得去說個“謝”字,他想。以前他見過何澤建,但他還沒混到和這個被道上人物稱為“建哥”的家夥搭話的資格。
七拐八拐才找到何澤建的家,那是一所古舊的公館,原來或曾是顯赫過,現在卻明顯的破落了。
聽到鈴聲來開門的是個伶俐的大丫頭,讓到客廳裏邊,坐在陳舊的可算作古董的椅子上,有人上了茶。沒等幾分鍾,主人便從後邊過來。
何澤建一下子就喜歡上對麵這個長得清秀的年輕人。
不論有恩與否,在王小山眼裏,麵前這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我沒想到我們堆裏邊還有這麼文質彬彬的,我真想說我喜歡你,兄弟。”
何澤建的話讓王小山感到親切,心裏熱乎乎的。“我能叫您建哥嗎?”
“當然可以。”
“建哥,小弟這次來是想向您說聲‘謝謝’的。”
“我不想聽別人說謝我,有些人不配,有些人不必。”
“所謂大恩不言謝,不過山子心裏有什麼就想說什麼,你得讓小弟心安啊。”
“你我素無來往,今天這一見麵我就看著你順眼,希望你我以後能多親近。”
“建哥抬舉小弟,若小弟還有明天,定竭力相報。”
“兄弟有什麼打算?”
“我想到外邊走走。”
“怎麼這麼說,難道遇到這麼個小小的挫折就灰心了嗎?”
“建哥,那到不是。”
“哪裏能比得了上海嗎?”
“上海是好,可對我來說怕不合適了。”
“誰說什麼了嗎?”
“沒有。”
“哼,喬鶴年說什麼了?”
“建哥,您不必問了。”
“是他要趕你走。”
“他是有這個意思。”
“那你就得走嗎?”
“我也想到外邊去走走。”
“山子,我不妨明說,有人是不允許你離開上海的。”
“建哥,是誰?”
“是誰你不必問,不過他肯定比喬鶴年說話算數。”
“我知道了。”
“那你還想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