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不來救你?”
張流雲無奈的拿左手抹了抹額頭,擠出來這麼一句話。
“愚蠢的雜種。”金眸少年雙手被張流雲限製在身後,他盤坐在地上,連正眼看張流雲的興趣都沒有。
張流雲搖頭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搭在金眸少年的頭上,緩慢而又富有節奏的揉來揉去。
“滿嘴雜種雜種的,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你!”
少年雙眼金光更盛,濃厚的殺意仿佛化成了實質的尖刀,鋒利的讓人不敢直視。
張流雲麵無表情的與他對視,看罷輕輕搖了搖頭。
這殺意是夠重的,特別是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如果他的年齡真的與他的長相符合的話,
“你是不是從來沒輸過?想殺的人就一定能夠殺掉?”
“哼。”
“那看來是這樣沒錯,隻是我很好奇——”
“你覺得我會用什麼樣地方法把你的同伴逼出來?”
“是把你弄得這邊一塊那邊一坨的,還是用語言來刺激你?”
張流雲搖頭笑了笑:“這些事情我都不想做,老實說,我更想現在就把你放了。”
張流雲的表情變得很認真。金眸少年的精致臉龐上也浮出一層若有若無的譏諷。
“我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的好人,我也並不讚同你們隨便殺人的做法,之所以放了你,是想告訴你,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隻有殺與被殺兩種,你也是有同伴的人,想必不難理解我說的話。”
“殺人不是一件好事,想讓別人體驗到與自己同等的痛苦同樣不是一件好事,我不知道在你和你的同伴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就算知道也於事無補,但就我而言——”
“這是我能夠給你們的善意。”
“一個來自於你們想殺的人的善意。”
“如果可以,我懇求你們能把這份善意留一點給別人,哪怕隻是很少的一點,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全部。”
“當然,我前麵也說了,我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的好人,如果這份我給你們的善意沒有落到實處,反而成為你們繼續殺人的第二次機會,那這份善意就會變成罪過,我不能忍受。”
“所以,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承諾。”
張流雲慢慢說完,這幾段話他說的很用心,也很真誠。活了這麼久,他漸漸覺得沒有什麼問題是真的很難解決的,坐下來談一談,把話說清楚,很多事情都會變的不一樣。
“什麼承諾?”
“把你的武器給我保管。”
“不可能,即便答應了你的條件,我也不能允許自己沒有武器,這關係到我同伴的安危。”
張流雲沒有真的自大到以為自己的一番話就能讓這個小男孩從一個殺人狂魔變成正義的夥伴,之所以說這番話,是有他自己的考慮在裏麵的,
捫心自問,他下不了殺手,也不想廢了他,這種人身上不知道背負了多少仇恨,廢了他與殺了他無異,如果自己真的這麼做,那個狙擊手會善罷甘休嗎?
做一件事情之前首先要考慮到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後果,他可不想自己在今後的生活中永遠有一個狙擊手在身後虎視眈眈。
而這個金眸少年忽然開始考慮起自己所給的條件,恐怕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他知道他的同伴不可能突破張流雲這道牆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