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鼓舞一般,落顏低聲低訴,想要將心中最最不能理解的地方訴盡,好像說出來就可以擺脫所有的不快樂。
“沒有出來之前,我一直以為,武林應該是這樣子的。”落顏低低的說道,就好像喝醉了一樣,是醉在了自己的夢中了吧,“武林應該競爭激烈,武林眾人豪放驕傲,成王敗寇沒有錯,能者笑傲江湖,敗者臥薪嚐膽。”
“武林之人,應有俠肝義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舉止言行盡顯豪放,給人一種特別的安全感,就算是看你不順眼,也會正大光明的挑戰,而不是像小人一般背後動刀。帶著一把刀,倚著一把劍,或者隻搖著一般扇子,就可以笑看風雲,因為沒有富貴的羈絆,武林才會那麼的美麗。”
女子沒有喝酒,卻是如同沉浸在了朦朧的月色中,手舞足蹈。
“哥哥應該可以達到一種俯視眾生芸芸的地位,以他精辟的宮派掌法問鼎,就此將宮派掌法發揚光大!那種絕妙的宮派掌法,在不知不覺中可以翻雲覆雨,隨機應變中可以占盡上風。”
“你知不知道,宮派掌法是爺爺一生的心血,爺爺當初創立他,是為了南宮家有一天可以站在武林之巔,可以使南宮家在武林立於不敗之地。所以,那一招一式,都是經過反複的推敲,確定達到了最完美的力氣與角度,才被小心翼翼的記載在那本秘籍之上。”
“但是,爺爺並不是那麼在乎名利的,像爺爺那麼驕傲的人,不會為了一個虛名,放棄自己心中堅持的信念啊!”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辜負爺爺的希望呢?還是,堪堪一個武林盟主之位,就可以將你的靈魂收買?”
“就算是失敗,他也不會希望你失去自我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呢?”
女子且哭且訴,時而情緒激動的用手指著前方看不見但是應該存在的某人,言辭之中滿是質問,時而深深地將頭埋下,看不見表情,隻是用嘶啞的聲音在哭訴,在詢問。
聲音越來越低,女子終於埋首於一片溫暖中,沉沉睡去。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願意支持你呢。”最後,淺淺的一聲歎息響起,不知是誰,做了最後的總結。
漫天飄下的,就好像是落顏的心事一般,紛紛擾擾,綿綿不休。
終於,一切,歸於寂靜。
幽堡後院是個熱鬧的場所,除去落顏夢遊一般的衝動,在她最後睡去之後,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樹上跳下,一個男子看著落顏蜷曲的身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上前抱起她向房間走去。
沒有了在落顏不知所措站在擂台上的鼓勵,現在北野紫即的臉上,帶著一絲的傷感,為什麼有人會傷害這樣的女子,為什麼這個女子,隻是平凡之姿,就可以激發他的憐憫,擾的他,心思雜亂?
他沒有多想,看著懷中的女子,沒有言語。
待兩人不見身影,牆角閃出一個黑影,看著靜靜地絕壁,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隻是眉頭都不曾鬆開。
歐陽旻的臉色黑暗,拳頭也握得死緊。一動不動,好像時間又再次停滯,他不知,為何,自己會在今夜來到這後院?是要緬懷女子的絕世劍舞?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在黑影沉思的時候,天中一個白影閃過,帶著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看穿了人世間所有的悲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