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寶寶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席寶搖頭,“阿嬤,媽媽她是不是生病了?”
年過五十,從就帶著席寶的王慧,看著的人兒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心疼,“夫人沒生病,寶寶別擔心。”
“可是,爸爸看起來很不開心。”
“先生應該隻是有些累了。”王慧看著寶寶,慈愛道,“寶寶應該知道,爸爸從來都不騙寶寶的。所以,先生既然了夫人沒事,那就一定沒事。”
席寶聽了,靠在王慧懷裏,她相信爸爸,可是沒看到媽媽心裏還是害怕。
王慧輕輕拍著席寶的背安撫。
“妹妹。”
聽到聲音,轉頭,看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走過來,看著席寶有些害羞的打招呼,“妹妹,我叫吳澤浩,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呀?”
看著眼前的孩子,王慧沒話,靜坐在一邊的保鏢隻是盯著,也沒阻攔他靠近。
“我叫席寶。”
孩子看到孩子,自然的親近,特別吳澤浩看起來跟司棟差不多大。席寶看著,自然想到那個會給她講各種有趣的故事,會彈好聽的歌曲,會陪他玩兒各種遊戲,還會……簡直無所不能,除了爸爸,司棟在席寶心裏最厲害。
“席寶妹妹。”男孩著,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糖遞給席寶,“這個給你吃。”
看趙澤浩遞過來的糖,席寶接過,“謝謝哥哥。”接過,卻沒吃。
不許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這是爸爸讓她記住的話。
席寶接過沒吃,這個細節吳澤浩沒注意。他隻覺得席寶看起來好可愛。
黑溜溜的眼睛,像兩顆黑葡萄;的嘴巴,像紅紅的糖果一樣鮮亮,還有白嫩的臉蛋,就跟棉花糖一樣。整個人就似櫥窗裏洋娃娃一般,讓人好想把她帶回家。
“妹妹,你家也是帝都的嗎?”
席寶搖頭,“不是。”
吳澤浩聽了,滿臉失望,不是帝都的呀!那就沒法找她一起玩兒了。
“那你家是那兒的呀?”
席寶張口,剛要回答,就被打斷了。
“吳澤浩你在這裏做什麼?”
清脆的童聲,帶著明顯的不高興。
王慧轉頭看去……
一身紅色娃娃裙,腳蹬牛皮短靴,梳著花苞頭,清秀的五官,孩子特有的娃娃臉很可人。隻是臉上那滿滿的不耐煩和那話的語氣,讓這孩子看起來有些不太好相處。
看著吳澤浩,吳樂宣嘟著嘴走過來,身後的中年婦人手裏拿著水杯包包,還有玩偶,趕緊跟上。
“妹妹,你,你怎麼過來了?”
吳樂宣沒話,隻是盯著席寶看。
吳澤浩看此,趕忙介紹道,“她是席寶妹妹。”
吳樂宣聽了,看吳澤浩一眼,“不管什麼人都對著喊妹妹,你是不是傻?”完,看向席寶,從頭到腳到打量著。
那眼神……
挑剔,不屑,不喜。
王慧看著眉頭皺起。看起來才六歲左右的孩子,可這眼神,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你家是帝都的嗎?”
席寶搖頭。
“她是你奶奶?”吳樂宣看著王慧,抬著下巴問。
席寶點頭。
吳樂宣聽了,眼裏露出嫌棄,臉上寫著兩個字,窮酸!
王慧看著,心裏不知道該什麼,她是穿的素淨了些,可離窮酸還很遠吧!不過,這些用不著跟一個孩子解釋。隻是才一個幾歲的孩子,就這麼以貌取人,給人分三六九等,可見其家長的教育。
“你爸爸是做什麼的?”
“我爸爸是老師。”
吳樂宣聽了一笑,仰了仰頭,“我爸是董事長。”這話時,優越感滿溢,“你媽呢?你媽是做什麼的?”
席寶沒回答,看看吳樂宣,隨著移開視線。她雖不懂原因,可卻感覺的到,這個姐姐不喜歡她。
【遇到讓你心裏不舒服的人,不喜歡你的人,直接當他是空氣,不用看,不用理。然後回來跟哥哥。】
棟哥哥的,席寶記著。所以,眼前這個姐姐是空氣,是空氣。
看席寶竟然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吳樂宣頓時不高興了,“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吭聲?”
驕縱!
王慧就這一個感覺。
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席寶仰頭看著王慧,“阿嬤,我們換個地方等爸爸吧!”
王慧點頭,“好。阿嬤抱你去。”
“不用,我自己下來走。”
席寶剛下地,吳樂宣就擋在她麵前,“喂,你聾了,你沒聽到我在跟你話嗎?”
席寶抿嘴。
吳澤浩趕緊上前拉住吳樂宣,“你聲點,你這麼凶嚇到席寶妹妹了。”
看吳澤浩吵她,護著席寶,吳樂宣更加不高興了。
可吳澤浩卻沒想到,也沒想那麼多,隻是看席寶不高興了要走了,就想哄哄她。轉身,拿過身邊保姆手裏的娃娃遞給席寶,“妹妹,這個送給你。”話剛落,被一聲尖叫打斷。
“這是我的,這是我的娃娃,你憑什麼給這個窮酸鬼……”大叫著,把娃娃搶過來,還順帶的伸手就要去推席寶。
王慧看到,抱起席寶,往後退。一邊保鏢瞬時伸手,攔。
慣性使然,吳樂宣撞到保鏢胳膊上,反彈,腳下不穩,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屁股一痛,瞬時大哭起來。
保姆趕忙上前,伸手剛要把吳樂宣扶起,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噠噠噠的鞋跟聲,撲麵而來的香水味兒,保姆眉心一跳,轉頭,看到那滿身名牌,打扮時髦,妝容精致,卻臉色難看的女人,保姆心一緊,“夫人……”
“怎麼回事?你是幹什麼吃的?”著,一手把保姆推開,伸手把啼哭的吳樂宣扶起,“別哭了,別哭了,來跟媽媽誰欺負你了,媽媽幫你報仇!”
“是他們,那個女孩搶我娃娃,那個男人推我……”吳樂宣指著席寶和一邊高壯的保鏢,哭著滿是委屈的控訴。
女人一聽,騰的站起,一言不發,揚手就要去打席寶。
你讓我孩子挨痛,我也要讓你孩子受疼。這樣才公平。
你打我孩子,我揍你孩子,這才是禮尚往來。女人覺得自己很講道理。
看到女人揚起的手,王慧臉色一沉,保鏢眸色一冷,伸手,剛要把人推開,忽然一個人影跑過來,直接的把人推開,隨著擋在席寶跟前。
女人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夫人……”
“媽媽……”
瞬時一片亂。
這邊,席寶歪頭,看著擋在她跟前的人,眨眨眼,猶豫了一下,開口,“你,你是舅舅嗎?”
商文轉頭,看著那跟兔有八分像的女娃,蹲下,看著她,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舅舅的?”
席寶看著商文,如實道,“家裏有舅舅照片,媽媽經常看。”
商文聽了,笑了,就是眼睛有些發酸,“對,我是舅舅。”
“舅舅,我是席寶,今年二歲半了。”
“嗯嗯,舅舅知道,舅舅知道。”商文看著席寶就像看到兔時候,心口翻湧。
“好,好啊!不止打孩子,還打女人。周嫂,報警,報警……”
報警?!報你的去。
“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我們沒完,你們給我等著……”
聽到這句話,商文站起來,看著那大呼叫的女人,走過去,“你的不錯,確實不能就這麼完了。”著,擼袖子,“剛才你揚手是要打誰?”
“怎麼?隻許你們對人家孩子動手,就不準人家還手了?”
“你還手呀!你動我家孩子一根毫毛試試,老子扒……”扒光了你,幾個字想到席寶,咽下。
“扒?你想扒什麼?”女人冷笑,“扒我衣服嗎?你當老娘是被嚇大的?”
嚇唬你?!
嗬嗬!商文還真不屑。
她敢再靠近席寶一步,扒光她,商文做的出。不過……
這個濃妝豔抹,尖酸刻薄的女人,怎麼感覺有些麵熟呢?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看商文不吭聲了,女人譏笑一聲,有恃無恐,挺胸上前,“不是要扒了老娘的衣服嗎?來呀,試試看。”
麵對女人的叫囂,商文麵色黑沉,第一次見到外甥女,他不想給外甥女留下‘舅舅打女人的’印象,不想嚇著席寶。可是,想到這女人竟對著席寶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抬手,商文就有些忍不住了。
“動手呀!怎麼?不敢了……”
媽蛋。
商文抬手……
“哥。”
聽到聲音,抬起的手一頓。
“媽媽。”
看席寶邁著腿,蹭蹭跑過去,在將撲倒兔懷裏時,被席少川彎腰抱起。
兔現在的身體情況,可經不住席寶這麼撲。
被席少川抱著,席寶眼巴巴的看著兔,“媽媽,你還難受嗎?”
兔搖頭,抬手摸摸席寶的臉蛋,柔和道,“媽媽沒事了,讓寶寶擔心了。”
看兔真的沒事,席寶那顆提著的心髒總算是放下來,“爸爸,媽媽沒事太好了。”
席少川點頭,看向商文。
幾年不見,商文模樣稍改,隻是脾氣還是一點兒沒變。
幾年不見,席少川身上寂寥消散,眼底多了溫和身上氣質越發深沉男人味兒更濃。隻是,唯一沒變的是,他對大舅子這種生物還是不喜歡。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各自移開視線。商文看向兔,席少川看向那濃妝豔抹的女人,想動手打他女兒是嗎?
看著,眼睛微眯,緩步走過去。
剛還氣焰囂張的女人,在席少川向她走過來時,臉上露出慌亂,眼神閃爍,後退。
一旁保姆看著,感到奇怪?夫人她怎了麼,是……是在害怕嗎?
“張佳琪。”
三個字,從席少川口中吐出,女人臉色瞬變。
反應看在眼裏,席少川看她一眼,抱著席寶轉身走向兔,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攬住她腰,“走吧!”
“哦。”兔應著,轉頭往那邊望了望,她剛才好像聽到席少川叫‘張佳琪’。
在兔看過去時,女人迅速轉過身去,避開。
兔看此,收回視線,同商文一起隨席少川離開。
張佳琪,上輩子占據她大部分喜怒哀樂的人。這輩子,成了陌路人。
席家
席少騰匆匆趕回家,看到家裏隻有許文靜一個人,臉上滿是失落。
許文靜看著,開口,“沒看到少川很失望?”
“我失望什麼?這幾年他都不回來,也從不打一個電話,我早就習慣了。現在,沒什麼失望的。”席少騰沒什麼表情道。
許文靜聽了,就聽出四個字:口是心非。
這幾年,席少騰對席少川有多惦念,許文靜看的最清楚。
六年的時間,席少騰多少次拿起電話可就是不敢打過去,許文靜都看在眼裏。現在聽謝聿少川回來了,卻也隻會匆忙跑回來,還是不敢貿然去見他,一切都是因為怕少川還是不想看到他。
“兔身體不舒服,所以……也許等她好些了,少川就會帶著她們母女一起過來了。”
帶著她們一起過來嗎?席少騰不敢想。
“兔怎麼了?”
許文靜:“懷孕了。下飛機才確定,反應有點兒大,人肯定不舒服。”
席少騰聽了,悵然道,“又要做爸爸了,少川一定很高興吧!”
這些年,他記得的隻有席少川自盡的那一幕,還有他滿身寂寥的樣子。他歡喜時是什麼模樣,席少騰都已經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