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刺殺(1 / 1)

顏玉本能的身子後折下腰,手中反握的水果刀淩厲劃向黑衣人持劍的手腕,趁著對方避讓的間隙,單掌撐地一個後空翻拉開兩人的距離。

室內光線昏暗,顏玉摒息凝氣側身緊貼著壁櫃,掌間刀鋒已做好出擊的準備,隻待對方上前。

房外打鬥聲漸近,兩三條黑影急速而來,門被踹得“砰砰”直響大有搖搖欲墜之勢,若非有桌子勉強抵著,怕是早已倒了下來。顏玉略分神的瞬間,寒光一閃,劍尖已至她麵門,恰在此時門被外麵的黑衣人撞開,滲入的微光拂過她的麵容,眼前的劍尖微滯,顏玉抓準時機旋身躲過的同時掌間刀鋒刺向黑衣人的胸膛,饒是黑衣人反應極快,左胸處也不免被銳利的刀鋒劃過,滲出汩汩血漬。

吱嘎作響的門扇不堪重負,晃了幾晃,在衝進來的黑衣人持劍向顏玉襲來的霎那砰然倒下,險險將幾人砸中,倒是暫緩了顏玉的燃眉危機。

此時縱是要跑,也得先殺出條血路,已是不得不主動出擊之時。

顏玉拽緊水果刀,瞄準了角度,正欲對左側前方的黑衣人一刀斃命,淩空一個劍花閃過,那個黑衣卻已噴血倒地不已。沈毅落足於顏玉身前,眨眼間剩餘的兩個黑衣人也被他一劍穿胸而亡。

他收劍還鞘,側身麵無表情的對顏玉道:“本將軍失職,楚小姐受驚了,可有傷到哪裏?”

顏玉自他出現就悄然將水果刀收進了衣袖中,見他嘴上雖說失職,態度卻未有半分愧色,遂回的亦是冷淡:“幸得將軍趕來的急時,沒少胳膊少腿,尚且完好無損。”

“既如此,本將軍這就讓人給楚小姐換個房間休息,以免耽誤了明日入宮的冊封大典。”

顏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眼,抬步走了出去,門外秋水已候著,見著她染血的衣衫,本就煞白的臉更是白了三分,顫著聲道:“小姐,你受傷了?”

“沒有,這血不是我的。”出了房間光線足了,顏玉順著秋水的視線才發現淺紫的衣衫上染著幾處血漬。

“你今日受的驚嚇不小,就不用再侍候我了,回房去歇著吧。”顏玉隻覺這姑娘也頗不容易,先是楚月璃身亡,沒過兩時辰又遇上刺殺,到現在還能精神正常的好好站著,也真是難為她了。

一片狼藉的行館不多時已被侍衛們拾整好,重歸平靜。

顏玉在房內尋了塊用作裝飾的彩石,人在床上盤腿坐下,動作快速而極富節奏的磨著水果刀,聲聲的磨刀聲在寂靜的夜裏聽著極為瘮人,顏玉卻神色極為專注。

經此一事,她切身體會到在這人命如草芥的古代,武鬥才是智鬥的保障。水果刀用著雖也勉強湊合,但終不如她在現代用的解剖刀具有手感。隻中途許是房內的磨刀聲傳出被沈毅聽見,他敲門尋問,顏玉直接回了他句“磨牙”,他輕嗤了聲未再多問轉身離開。

此處顏玉磨刀霍霍,京都的其它幾處亦是暗流洶動。

“公子,失敗了。”孤夜身影如魅出現。

“嗯。”正在窗下自我對弈的雲溶專注於棋盤,神情淡淡,並不甚在意道:“我倒是低估了沈毅的能耐。”撫袖落下一子,這才抬了抬眼,“受傷了?”

“並非公子低估沈毅,除卻今夜前去行刺的還有其它人外,最大的主因在於楚小姐,屬下便是被她所傷。”孤夜眉峰緊皺,“屬下瞧見楚小姐的容貌竟與已逝的夫人長的一模一樣。”

“可瞧清楚了?”雲溶神色難辯,若有所思。

“時間緊迫,並未細瞧,乍看之下確是夫人無遺。”孤夜略有遲疑道:“但夫人常年纏臥病榻身嬌體弱,此女卻是身手矯捷、出手狠辣,是以細思下,屬下也不敢確定。”

雲溶略沉吟,問:“前些日抓的兩個盜墓賊現在如何了?”

“請了不少大夫來瞧,卻仍是瘋瘋癲癲滿口胡話,直嚷著見鬼詐屍,”孤夜語聲微頓,“公子莫非是懷疑此女真是夫人?”

“查明昨夜楚小姐去了何處,再派人去趟蒼州。”雲溶擱筆起身,又道:“著人留意相府動靜。”

“砰。”茶盞碎裂之聲輕脆響亮,“連個女人都解決不了,本相養你們何用?”主位上,嚴鶴博然大怒。

“相爺息怒,實在不能怪屬下們辦事不利,光是沈毅已是極難應付,誰知今晚還有另外兩撥人去了行館,屬下能拚死逃出趕回給相爺報信,已是萬幸。”身受重傷的黑衣人喘息道。

“還有人去刺殺?”嚴鶴銳利的眼中眸色微動,抬手指尖微動,黑衣人立即退了下去。

“主子,已按您的吩咐完成任務。”泛著淡淡幽蘭香的室內,黑衣人單膝跪地稟報。

“場麵可熱鬧?”片刻後,輕緩的語聲暈著絲倦意從帳幔後飄來。

“如主子所料,極為熱鬧。”

“熱鬧就好,越熱鬧,這後麵的戲才能越精彩。”語聲朦朦朧朧,尾音幾不可聞,說話的人似不過這眨眼的功夫已沉入夢鄉,黑衣人悄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