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太子妃大典極其繁瑣,祭天祭地祭祖宗,顏玉僵著被頭飾快壓斷的脖子,麻木的隨著禮官的指令行著各項儀式,心頭則是鬱卒不已。
昨夜她磨完刀,剛睡下打算休息片刻,敲門聲卻已響起,秋水領著宮裏趕來的十來個婢女為她洗浴更衣,折騰近兩個時辰又跟著入宮,本以為在途中能歇歇,車攆內卻跟上來兩名教習女官居於左右嘴皮不斷上下翻飛給她講解各項宮中禮儀,說是因她進宮時間緊迫,此時先在理論上進行指導,待冊封典禮後,再實踐教導,顏玉隻覺本就昏沉的腦子耳邊尤如兩隻蒼蠅在嗡嗡的飛更加昏沉,真恨不得抬腳將她們踹出去。
從日出折騰到日落,大典終於完成,顏玉鬆了口氣的同時卻有些生疑,按禮太子妃是太子名媒正娶的妻子,典禮上他應出現才是,可從頭到尾,她身旁未有任何人與她比肩而立。
難道是太子重病垂危,娶個太子妃來衝喜?或是這是這個異世的習俗?
顏玉懶得費神去猜,此時她最強烈的渴望便是給她張床倒頭就睡。
半個時辰後,顏玉的渴望得到實現,她被送入東宮的喜房內。看著可以三百六十度自由轉換睡姿的大紅婚床,她真想不顧一切的躺下去,可屋內除卻秋水仍忤著四個宮女兩名女官。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顏玉透過鳳冠上垂下珠簾的縫隙瞧見為首的宮女抱著個身著紅袍粉雕玉琢的孩子進來,後麵還分別跟著兩名宮女太監。
顏玉眉峰跳了跳,那宮女已上前將孩子放在她身旁,退後兩步行禮道:“奴婢海棠見過太子妃娘娘。”其它幾人亦跟著行禮。
這是太子?太子是個糯米團子,不是袖珍人?
左側李女官道:“太子年幼,不宜飲酒,這合巹酒便以茶代替。”抬手接過宮女奉上的裝著茶的酒杯遞給顏玉,“娘娘請。”右側的杜女官亦端了杯遞給糯米團子。
“你就是母後為本宮選的太子妃?”糯米團子未理會女官,手腳並用的爬上顏玉的腿,肉嫩嫩的饅頭手抓起她鳳冠上垂下的珠簾,黑葡萄般滴溜圓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新奇的盯著她……紅豔的唇,顏玉不知他要做什麼,遂垂眸瞧著他白嫩嫩的包子臉靜觀其變。
“吧唧”,糯米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在她唇上親了口舔了舔,這才鬆開她咂巴咂巴嘴,不待被雷的裏焦外嫩的顏玉神思回籠,他已哇的聲大哭,嘴裏囫圇著道:“唔唔,母後騙人,本宮不要太子妃……”兩串眼淚珠子如噴泉般不斷外湧,小短腿麻利的滑下床就往門口跑。
屋內的宮女太監忙不迭嘴裏叫著“太子殿下”去追他,誰知這糯米團子人小腿短卻身子極為靈活,門被堵了出不去,他就鑽桌子爬凳子砸果盤杯子樣樣不落,愣是將滿屋子的宮女太監弄的人仰馬翻。偶有宮女太監被他砸中,糯米團子又掛著兩串眼淚珠子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倒是立馬忘了剛剛為什麼哭,玩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