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命運同他開了如此殘酷的玩笑,他亦絕不會妥協,隻要他雲溶活著,他就定會找到阿玉!
雲溶神情漸緩,最終回到以往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在腦中細細疏理著前後兩次到這個時代的線索。
此次與上次到這個時代不同,上次是因漫殊的原因,且他僅是魂魄到此,然這次他卻是連同身體都到了這個時代,是怎麼到的,他一概不知。
難道這次仍是漫殊的原因?應該不可能,雲溶排除了這個最為可能的可能。自幽魔窟的陣法被破後,他與阿玉再未見過他二人,涇渭分明的“陰陽兩隔”,二人沒道理會如此做,就算看在當初他助他們一臂之力的份上,他們也絕不可能僅將他送回這個時代獨將阿玉留在西晉。
電視裏的新聞仍在繼續,“……下麵請看城西建安路車禍的後續報道……此次受傷的人員中,經查明,一名中年男子為盜墓賊,前兩日正偷盜了藥王穀古墓,並在偷盜過程中打傷考古教授,據該男子交待,他在此墓中盜走了一塊玉,目前因車禍玉下落不明,警方仍在尋找中,此男子已被刑拘,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
玉!雲溶腦中靈光閃現,他記得阿玉對他說過,她是因一塊玉到的西晉,如此說來,隻要他找到這塊玉,他就能再次回到西晉,回到她的身邊。
“醒了?”門被打開,溫暖環臂斜倚著門,眉眼微挑,眸底有透著幾分訝然,按照她的估計,雖然他的體能在漸漸恢複,人也有了蘇醒的跡象,但應不至於這麼快才是,未曾想她才去參加了個研討會,再回來見到的竟是人不但醒了,還看起了電視,這恢複速度,倒確實超出了她的預料。
雲溶回首,見門邊斜倚的女子眉梢眼角透著鼓慵懶神情,言語熟稔散漫神情悠然,微微上翹的唇角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又透著些許意外的笑,心頭有了幾分猜測,扶著沙發起身道:“是姑娘救了我?”
姑娘?這年代感十足的稱呼如今倒是很少見。她挑了挑眉,踱步入內,雙眼大方的打量著雲溶。他昏睡時她隻覺他周身氣質清雅,風姿卓然,如今瞧著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才發現,這八個字與他不過是形容一二。
如今這浮躁的時代,這般氣息溫潤雅致之人,若絕世美玉,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且他周身散發的清貴君子之風,更是讓人連靠近都覺自行慚穢。
溫暖眼波微動,惡趣味又適時的冒了出來,他點了點頭,“不錯,是我救了你,公子打算如何報答?以身相許?”
“姑娘說笑了。”雲溶深知這個時代女子作風的曠達彪悍,再瞧著溫暖神情間明顯的戲謔之意,自是不會將她的話當真,“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定會報答,隻是在這之前,能否再請姑娘幫我一個忙。”
救命之恩未報又要她幫忙?有意思。
溫暖窩在沙發旁的吊籃中,饒有興味道:“說來聽聽。”
“能否幫我繪一張圖。”
溫暖有些意外,她今兒閑著也沒事,且她也想看看能讓他醒來就記掛的圖是個什麼東西,遂爽快答應。
按照雲溶的要求,及對各處細節的修改,兩個小時後,溫暖將圖在電腦上繪了出來,她看著屏幕上拇指大小晶瑩通透的玉,心頭不知為何竟有些微妙的觸動。
醫院裏的小花園中,顏母陪著顏玉散步,懶洋洋的太陽懸在半空,陽光灑在身上,有微風徐來,讓人倍感愜意舒適。
“咦,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聽說你住院了,來看你的?”顏母瞧著某處,疑聲道。
“嗯?誰?”顏玉順著顏母的視線瞧去,隻見不遠處盛開的層層疊疊的八重櫻旁,身著筆挺西裝的男子正抬手看了眼腕表,腳步不停的朝她們走來,周身氣勢既儒雅內斂,又狷狂淩厲,給人一種極其矛盾但又忍不住心生折服的震攝之感。
“顧念琛,顧氏集團繼承人,當晚宴會就他缺席。”顏母語中雖有埋怨也難掩對顧念琛的欣賞。
在如今這個同誌之情普遍被高度接受的今天,從顏玉接受顏朝的性向就足以說明她對接受同性戀的程度,然現在瞧著顧念琛,顏玉淡定的心仍起了絲波動,這樣的男人,實在難以和“同性”這個詞沾上邊,拋除容貌不談,他的周身氣質真無法讓人將他劃分為同性戀中去。
“可惜了。”顏玉輕歎。然倘若要從當晚的鶯鶯燕燕中挑出個來與顏朝匹配,顏玉唯一覺得能入她眼的,也就隻有這個缺席的顧念琛了,隻是若選了這顧念琛,顏朝一號的地位……顏玉心頭默默的為他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