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倒要看看,誰敢打本相的板子!”嚴鶴在左右的擁護下,出現在團子的寢宮中。
將將要觸碰到棉被的團子身子一挺,立時坐起身,雙眼瞪圓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這群人,吃驚道:“大晚上的,你們不好好睡覺,跑來朕這裏做什麼?”
府兵搬來盤龍金座,嚴鶴衣袍一揚,在上麵安然落坐,視線淡淡的府視著對麵床上瞪圓了眼的團子,“本相來,是想向皇上要樣東西。”
饒是團子年幼,他畢竟在皇宮中的爾虞我詐中長大,見著嚴鶴帶如此多人來,個個兵器上還染著血,心頭隱隱的明白了什麼,初始的短暫驚訝之後,心頭怒火燃燒又惶恐不安,他手緊緊捏著被子,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咽了咽口水道:“你想要什麼?”
“禪位詔書!”嚴鶴接過屬下遞來的茶,漫不經心撥了撥茶葉喝了口,這才說出他此行的目的。
“你、你這是逼宮,你這是犯上!”團子氣得咬牙切齒。
“是又如何?”嚴鶴睥睨不屑的看著他,對旁側之人使了個眼色,立時有明黃的詔書遞了上來,嚴鶴隨手扔在團子身前,“乖乖的用璽,本相許還能留你一命,如若不然……”
“你這樣對我,就不怕七皇叔宰了你!”
“他?”嚴鶴冷冷一笑,“無知小兒,終歸是無知小兒,區區一個仁王,本相會怕他?他此時早已去了地府,你若期待著他會來救你,怕是隻有去地府同他再續叔侄情。”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殺了七皇叔!”團子唇色發白,腦中嗡嗡作響,此時唯剩一個念頭,七皇叔死了,舅舅,舅舅在哪裏?
“本相若連這份膽量都沒有,又怎配得上這九五之尊。”
“這璽印你是自己蓋上,還是本相差人幫你蓋上?本相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耗著。”
“我不蓋,我死都不蓋,你若敢動我,我舅舅定不會放過你!”大驚大懼之後,團子握緊拳頭硬著脖子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有種你就殺了朕,就算你得到了天下,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是弑君搶來的,將被天下人唾棄,被載入史冊留下千古罵名,朕的舅舅也會帶人滅了你給朕報仇!”
嚴鶴被罵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綠,最讓他神情波動的,是團子提到他舅舅雲溶。雲溶的憑空消失遍尋無蹤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如今他信誓旦旦的提到,難不成是雲溶回來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今晚如此輕易的就殺了蘇扶影帶人暢通無阻的進入宮中……
嚴鶴攸然站起身,陰沉著臉道:“你剛剛這話是何意?”
“哼,就是朕的皇位就算是被你搶了,你也是個強盜,你也坐不穩!”團子鼻子裏仿若能噴火。
“我是問你雲溶?”嚴鶴幾步上前踢開護在團子床前的太監,伸手拎著他的衣襟將他提起,憤怒的語聲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雲溶是不是已經回來?告訴我,他在何處?”
“呸!”團子狠狠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嚴鶴的臉上。
“大膽!”橙鷹怒斥。
嚴鶴臉色青黑交錯,反手一巴掌就朝團子稚嫩的臉上扇去,團子嚇得雙眼緊閉,意料之中的痛並未出現在臉上,頸上的鉗製反倒一鬆,整個人跌坐在床上。他疑惑的睜開眼,隻見嚴鶴被人護著後退幾步,殿內的人齊齊舉起了兵器神情戒備。
“你是誰?”嚴鶴看著從密室中走出的人,雙眼微眯。
“好久不見,嚴相!”雲溶抬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真容,團子見著他來,立時大喜的蹦起來,“舅舅!”
“果然是你!”嚴鶴除了些微震驚,並無意外之色,仿若情理之中,無需多問,此前心頭的種種懷疑均已得到驗證,今晚這一切都是雲溶布的局,目的是請君入甕誘他提前行動,以此推測,蘇扶影的死十有八九定也是假的,他們這是要此時裏應外合,趁機將他除掉!
嚴鶴雙眼陡沉,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絕不能在此毀於一旦。此行前來所帶府兵不多,必需速戰速決,隻要出了宮,他們就再也奈何不了他!
“將小皇帝抓起來,殺雲溶者賞銀萬兩!”嚴鶴下令,數百府兵立時衝上前,雲溶抽過被子將團子一裹,觸動機關將他送了進去,密室門瞬間關閉,掌中劍亦是橫掃而出,將身前的府兵逼退。
圓滾滾在空中承拋物線的團子被下方的人急哄哄的接下,七手八腳忙不迭將裹著他的被子卷兒給他打開,其中一個控訴道:“雲太傅怎能對皇上如此無理,竟直接將他給扔了進來,本禦史明日定非要參他一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