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含點點頭,那些名門大寺,往往僧眾如雲,衣豐實足,每日裏單隻收取的香火錢便數目不少。更有些占據大片良田,出租收租,如地主一般。更不用說那些名為寺廟,實為匪窩的地方了。
正說話間,外麵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這寺廟屋頂漏雨,漸漸的有幾柱雨水沿著沿著牆壁留下,佛像之上也有一注滴滴而下,順著佛像頭頂流到麵頰之上,宛如佛像留下的兩行淚水。
權雨看得好玩,道:“快看,佛像流眼淚了。”
幾人看去,幾滴雨水已經順著佛像的麵頰流到他胸前,滲透不見。
司徒含想到一件事,便說了起來,“在下曾經在一處寺廟中見到一尊玉佛,每逢陰雨,便會在眼角麵頰上聚起水氣,好似流淚一般,那裏的和尚便說是佛祖慈悲世人而流淚,引得百姓來拜,香火頗為鼎盛。”
“嗬嗬!”老和尚笑了起來,“便是慈悲,也是假慈悲。可惜我佛門現在頗多此事,真正的出家人已經少了。”
司徒含想到老和尚適才那句話,腦中靈光一現,道:“適才大師一句「金裝大佛,著一身皮相怎渡人?」倒像是一副上聯,我剛剛也想到了下聯:雨淋羅漢,流兩行清淚假慈悲。”
老和尚哈哈大笑,道:“對的好,隻不過在佛祖麵前對這個聯子,未免有些褻du佛祖了。”
這時,等在旁邊的木同已經開始打嗬欠了。老和尚道:“跟兩位施主聊天讓老僧很是高興,不過天色晚了,二位也該休息了。”
木同早就困了,因為有客人在,他也隻得忍著。現在聽老和尚這麼說,急忙站起來將司徒和權雨領到僅有的一間客房當中,自己則急忙回房去睡,沒過多久,司徒含和權雨便聽到他在隔壁震天的呼嚕聲。
待木同走後,司徒含歎道:“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居然能碰到如此高僧。”
權雨道:“嗯,他們三個都是好人呢。不過,老和尚的話,我有些聽不懂。”
司徒含點點頭,道:“我也不是全懂,但是我想他是對的。”
頓了頓,他接著說:“離開了這麼長時間,沒有想到天下變了這麼多。不知道洛陽現在是什麼樣子?”
第二日一早,司徒含和權雨從客房走了出來。山中風雨本平常,一夜過後,山間空氣格外清新。太陽尚未升起,天邊剛剛露出一點亮色。
“二位起得很早。”原來老和尚早已起來了,正拿著一把用山草紮得笤帚掃著佛堂。
“大師早,我們正要跟大師告辭呢。”司徒含道。
“二位這麼快就要走,不留下吃點早飯了?”老和尚仍舊不緊不慢地說道。
“就不打擾了,我們二人還要趕路去洛陽。”司徒含答道。
“施主果然是洛陽人,昨天聽施主說話就有些洛陽口音。”老和尚停下掃帚,看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