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亡魂02(1 / 3)

第2章

今夜我沒去綠色動力,安純我似乎忘記了。這好像很可笑,事實也的確可笑。打開門,把自己扔到床上。踢掉鞋子,盯著隻簡單刮了點大白的天花板,發呆了多久?不知道。翻了個身,從地板上隨便撿了本小說,看了起來。

許久,我站在了穿衣鏡前。

為什麼你會不快樂呢。我對著鏡子問。

我想要的,我沒有。我不想要的,我還是沒有。

能快樂嗎。

我在期待著什麼

經理,因為老板的不信任離開了。這個因為某種原因十分照顧我的人走了,剩下我一個,還記得他走之前對我說:你以後別太實在了。

我實在嗎?

老姐說,那是蠢。吉祥說,二哥你是世上我認識的最好的人。母親說,我太“憨”!

他走,我沒有送別。一個同事問我,為什麼不去送呢,想想假如你走時,沒有一個人送你,你會是什麼感受。

我的回答或許很冷漠,為什麼要送?送了難道就不走了嗎,送與不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裏怎麼想的,若是心有掛念,好過送別。何況我是那樣的討厭離別,不想送別,是害怕心的軟弱。所以辭職了兩次,每次都是無言告別,因為怕了,更因為疼了……

我在沈陽五十年不遇的大雪中來到這個城市。整整半年,我仿佛進入冬眠,每天除了上班和睡覺,很少碼字,曾經一個月就碼過30萬字的我,這半年時間竟隻碼了不到35萬字,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辦法寫超過1千以上的字。吉祥在QQ裏給我說,親愛的二哥,我還在等你功成名就時,回新疆和我喝酒呢!但願你不要失言……我微笑。那晚,我很平靜,沒有喜樂,或許以賣字為生這個職業對我來說,有點遙遠了……

在離開北京後的時間裏,我每天都是淩晨一點半左右入睡。滿腦子的胡思亂緒,燈開了滅,滅了開!電扇一直吹著,渾身無力,軟成了一個沒有骨骼的爬蟲。一明一暗中,窗外車聲呼嘯,繁華原來也是不好的。我痛恨這種狀態。於是我躺在床上凝視自己的靈魂。

如果我的身邊有一個女孩。我希望她在我深夜時,我在電腦邊,她能為我端上我喜歡的苦丁茶。輕輕攏著我的脖子,對我說聲:早點睡,別熬太晚……

我的腦海開始出現一個身影。那個紮著粉紅蝴蝶結的女孩,隻是一瞬間便支離破碎。碎影四散飛濺。

她不見了……

晚上,我去了熟悉的綠色動力。大大的空間,機箱嗡嗡,煙霧彌漫。

我像往常一樣躋拉著拖鞋,要了瓶可樂。大廳音響裏放著《北京一夜》。陳升的歌,總是有種離人的哀傷味道。我進了且聽風吟,與幾個書友聊了會,便刻意掃了一遍大廳,今夜安純沒來,失望像潮水一樣四散奔逃。

在洗手間的鏡子裏,我看到自己憔悴的臉,布滿血絲的雙眼,一如絕望的死刑囚徒。

我想,我在等著誰呢。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笑容,似灑脫其實無奈。在水龍頭下,用涼水讓自己清醒。

走出洗手間,我似乎又煥發了新的生機。

我想起去買酒,於是我走出了綠色動力。

那位大爺,一見是我,瞪了我一眼!給了我兩罐雪花,我無奈的笑了笑!都說東北人是活雷峰,看來不假。我不說話。我隻是想喝點,不想醉,北京那一夜後,我就發誓以後喝酒再也不能喝醉。於是乎我隻能對著他笑。他說,小P孩子……他的眼神是那樣慈祥。這時忽然想起還在老家的父親,忽然心悸得不能自已,強忍流淚的衝動,把雪花放回了櫃台,要了5瓶礦泉水,走出了小賣部。

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路燈下的窗口,老人一臉欣慰,微笑的樣子,感動原來可以這樣的簡單……

感動隻是心底偶然柔軟的衍生物。

客廳裏放著旅行箱,姐夫又要去北京出差了,是深夜十一點二十分。我知道老姐不舍,但是她嘴很硬,好不容易表現出溫柔一麵,可惜姐夫沒有弄明白,換來的結果是姐夫走之前,老姐一句話都沒有與他說。姐夫走了。老姐的房門緊閉。我輕輕扣門,老姐,老姐。她不理我,我倦了,明天再說吧!

老姐家離我的房子有大概五分種的距離,是的,我叫我租的地方叫房子,不叫家,因為它本不是家,所以不稱之為家。我在房子裏輾轉反側。想老姐在那道緊閉的房門後,是不是站在窗台邊看姐夫一步一步走向車站……

半夜下起非常大的雨,整個城市淹沒在喧囂的雨聲中。我關了電扇,喝下一杯濃茶,又坐在電腦旁。

淩晨的時候我還在敲字,想把456刻畫成記憶的模樣。可她像一道輕煙,風微起,就全變了模樣。用力呼吸,想把它完全吸進肺裏,讓她無處可逃。可惜我一直沒有學會抽煙,於是猛烈的咳嗽讓這道輕煙最終消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