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諸城歸來(2 / 2)

如此病弱卻還為父親著想,不願讓他擔憂,非但不是不孝,而且還是大孝。

而且她的話全是接著白憐容而下,又撅起了嘴,眸帶嬌嗔,宛如一幅女兒家賭氣的嬌俏模樣,不動聲色間便擊碎了白憐容的進攻。

白憐容一怔,這個白梨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口齒伶俐,巧笑嬌嗔間不但沒掉進她的言語陷阱,反而不動聲色地討好了父親。看著白諸城讚賞的眼神,心中極為不忿,那是父親對她和大姐姐時才有的笑意,白梨這小賤人憑什麼擁有?

“瞧你這副伶俐可人的模樣,誰舍得打?”陸芸見狀不妙,不動聲色地掐了白憐容一把,示意她不要漏了行跡,被白諸城瞧出不妥。一麵又笑道,“你這孩子,實在是心思太重,老爺最疼你了,你能養好身體,比什麼都要緊。你正病弱,這樣起身勞動,若吹了風,加重了病情,豈不是更惹老爺傷懷?”

這對母女,言語裏處處都是陷阱,非要栽個不孝的名頭給她。

都是言笑晏晏,白梨反不好搬用大道理,如果用的話反而更顯得矯揉造作,索性倚小賣小,借著年幼的好處,偎依進白諸城懷中,撒嬌道:“父親你聽聽,姨娘好利的嘴,我可說不過她,父親替我做主!”

白諸城心底十分疼愛這個女兒,隻是常年征戰在外,難得回府幾趟,可白梨卻處處頂撞,讓他十分難堪。沒想到這次病重,倒對他親近起來,終究是大了懂事。白諸城心中喜悅,笑著撫摸著她的頭,道:“好好好,父親替你做主,都是姨娘可惡,處處欺負你,趕明兒咱們父女聯合起來欺負回去,好不好?”

白梨嫣然一笑,道:“算了,能夠博父親一笑,就算被姨娘打趣,我也認了!”

這句話一說,到變成了她忍辱娛親,博父親歡顏。

陸芸和白憐容沒想到,他們連番設計,到最後反倒成全了白梨,都氣得仰倒。連陸芸也幾乎保持不住臉上的笑意,在桂嬤嬤和歆兒、琴兒的“悉心教導”下,白梨素來不與白諸城親近,怎麼突然之間轉了性?是誰在中間搗鬼?著實可惡!

白憐容掩口嬌笑,似乎隻是在說笑:“父親自然最疼四妹妹,這不,聽說四妹妹被退了親,千裏迢迢地趕回來,要給四妹妹撐腰呢!”但終究年輕,言語中的棱角遮掩不住。

白諸城濃眉微蹙,白梨的病本就是因退婚而起,此時尚在病中,哪能再提此事?但念著白憐容年幼,倒也沒出口斥責。不過,他是武將,習慣幹脆利落的,既然提到,索性把事情處理清楚,免得日後糾纏:“梨兒,這樁婚事,恐怕是不成了。”

終於說到了重點!

陸芸又得意起來,這些天,她早授意桂嬤嬤等人在白梨耳邊灌輸挽回婚事的重要性,更將結果說的十分嚴重,威逼利誘,必定要讓白梨哭鬧著要挽回親事。

以白諸城的脾氣,鎮國候府退掉與白梨從小就定下的婚事,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白諸城都不可能再讓白梨再嫁過去,以免受苦。但白梨卻不明白其中的苦心,隻想著鎮國候府的門第,以及被退婚後的悲慘境遇,自然更願意嫁過去。而且,方才白憐容的話裏本就帶著陷阱,說白諸城是為白梨撐腰來了,白梨被桂嬤嬤等人說服,若哭鬧著一定要白諸城挽回,白諸城固然不會去,但也會對白梨失望,疼愛之情漸淡。

要挑撥離間嗎?

望著陸芸含笑的眼眸,白梨心中淡淡一笑,前世的她的確不懂事,在這件事情上與父親爭執。但她已非從前,這次,恐怕陸芸注定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