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畫而起的爭執【1】(2 / 2)

她的聲音卻稍微大了些,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卻又不顯刻意。

眾人聞言紛紛回頭,看著芳華正豔的白憐華,見她淺笑溫柔,落落大方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被比下去的憤怒羞慚,不由得暗暗猜測,難道說白大小姐根本未盡全力,目的是為了讓妹妹奪魁,好幫她挽回聲譽?若真是如此,這般溫良恭謙,愛護妹妹的姐姐,實在難得!

宇泓哲自然也聽到了,轉過頭看到芳華盛豔的白憐華,又是一怔。

這女子稱白梨為四妹妹,又如此才貌,難道是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的白憐華?

小小的白府,武將之家,有一位才貌俱全的四小姐已經難得,居然還有一位這般出色的大小姐。不過,相比較起來,白憐華容貌明豔,身姿玲瓏,讓人初見驚豔;白梨則吃了年紀小的虧,眉眼身形都還未長開,但勝在氣質出眾,靈秀雅致仿佛不然塵俗,飄然若仙,每多看一眼,似乎就多一分美麗,多一分讓人想要繼續深究查看的魅力。

相比較而言,倒還是白梨更勝一籌。

綰煙公主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方才她看得清楚,白憐華是傾盡全力想要在她麵前表現,但因為切入點輸了一籌,所以敗給了她的四妹妹。這會兒倒是在謙辭,這樣明目張膽地耍心眼兒,打量別人都是傻子嗎?遂微微一笑道:“白大小姐既然說剛才似乎未盡全力,不如再作一幅,也免得四小姐勝之不武。”

“綰煙公主說笑了,小女已經盡力,的確技不如舍妹,不必再作了。”白憐華驚覺自己的失言,忙含笑彌補。

而這番作態,更讓人堅信先前的猜想。

溫逸蘭偷偷戳了戳白梨的腰身,低笑道:“你這位大姐姐跟我心思一樣,她對你真好!”

溫逸蘭的確是真心想要幫她揚名,挽回被退婚的羞辱,而白憐華嘛……白梨淡淡一笑,也低聲道:“你想要表揚你自個兒對我好,就直說,不必拿我家大姐姐做幌子。不就是想讓我感恩圖報,以後繼續給你做牛做馬麼?”

聞言,溫逸蘭“咯咯”地笑起來,笑著捶了她一拳,模樣真正的天真嬌憨。

“白四小姐這幅畫獨出心裁,切題至準,又意境悠遠,我想很難有人能與之相匹了!”宇泓哲畢竟也是見慣美人的,很快就將目光轉了回來,再度望著手中那幅“踏花歸去馬蹄香”的圖,讚賞不已,轉頭道,“綰煙妹妹,皇兄很喜歡這幅畫,不知道你肯不肯割愛,把這幅畫讓於皇兄?我再加送你一斛東珠,如何?”

這次鬥畫畢竟是她發起的,他想要拿走,也要問問這位皇妹的意見。

“從未見皇兄這樣讚賞一位女子,看在這點上,我就成全皇兄了!”這對兄妹三言兩句,就定了白梨這幅畫的歸屬,誰也沒有想到要問問白梨的意思。在這些天潢貴胄的心裏,他們總是最尊榮的,能夠被他們看重索要,本就是對白梨的恩賞,白梨怎麼可能不答應呢?

然而,白梨卻真的不願意。

她肯下場作畫,一來是因為白憐華強拉,眾人慫恿,難以推拒;二來是以為隻是京城貴族少女尋常鬥畫。如果早知道這場鬥畫的發起人是綰煙公主,所出的畫題是五殿下宇泓哲的詩,說什麼她也不會出這個風頭。對於皇室眾人,在敬畏的同時,她也保持著足夠的戒心,能不打交道,就最好不要打交道。

何況,宇泓哲未婚,她未嫁,她所做的畫,點的題是宇泓哲的詩作,若再被他收藏,成何體統?

最最重要的是,這位五殿下似乎對她格外留神,且不說周圍眾人殺人的目光,單說她自己就沒有嫁進皇室的意思。皇室曆來是最陰暗,最血腥的地方,她沒必要讓自己陷入這場漩渦。但現在,宇泓哲話已經出口,她若強拒,也十分不妥……

看看周圍的情形,白梨考慮著,她要不要假裝跌一跤,趁機把畫撕破算了?

正想著,一道慵懶而帶著令人沉醉的風情的聲音,從落英園的門口傳來:“這兒怎麼這麼熱鬧?”懶洋洋的聲音停在眾人耳中,似乎有隻小蟲子在心底爬呀爬的,勾得人心癢癢。

隻聽這麼一句話,在場的不少女子已經麵色緋紅。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一副絕美的畫卷頓時展現在眼前,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