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放學回家,弟弟嚷著要去河灘抓小魚,怕弟弟哭,我隻好領著他去。河邊的卵石長著青苔,弟弟赤著腳踩上去,一不小心摔了個跟頭,弟弟的衣服濕了,我想可闖出禍了,母親知道後,我一定要挨打了。果然不出意料,母親對弟弟說:“今天晚上我要打死喜妹。”也許是出於姐弟之情吧,或許是弟弟覺得是自己闖的禍,當我和弟弟剛睡上床後,弟弟就告訴了我:
“喜妹,待會兒媽媽要來打你,我們兩個換頭睡吧!”我說:“要是媽媽打著你怎麼辦?”弟弟說:“我就使勁哭,媽媽就不會打我了。”於是我就欣然地同意和弟弟換頭睡。母親打我們的時候,總是愛放在睡覺時,因為這時,我們脫掉了衣服不好跑。聽了弟弟的話,我一直沒敢睡,過了好長的時間,我聽到了咚、咚、咚母親爬樓梯的腳步聲,我渾身直打顫,一骨碌就鑽到床底下去了。母親不開燈,掀開被子就打,殊不知,發出了弟弟的一陣陣痛哭聲。母親感到不對勁,打開電燈,隻見弟弟一人躺在床上哭,母親見狀,大聲地哭喊:“曖唷,打著我的寶貝兒子了!”母親緊緊地抱住弟弟,小心翼翼地下樓去她的房間了。我害怕得要死,一夜縮在床底下,生怕母親再折回來找著我再打。
隨著時間的推移,姐姐和我及弟弟都先後長大了,並參加了工作。姐姐和弟弟在當地的一家兵工廠工作,我隻身一人在雲南工作。十三年前,父親去世了,母親退休在家養老,由於母親所在的單位是集體企業,後來連退休工資都發不下了。為了讓母親安度晚年,我們幾姊妹每人每月給母親15元生活費。母親的年歲大了,按道理應該多吃點多穿點,可她卻偏不這樣做,她舍不得吃穿,把省下來的錢悄悄地送給弟弟,使幾個姐姐十分生氣,常常埋怨她到老了還在心痛兒子,並且不準她這麼做。母親嘴上雖然答應,可背地裏仍然改不了。母親老了,為了圖清靜,隻願意單個人住在一邊。我的姐姐三天兩頭去看望母親,每次去總要炒一點兒好菜捎去。母親病了,姐姐趕忙托著單車把母親送到職工醫院去看病,母親需要住院,幾個姐姐輪流照顧、服侍。母親病好後,不知出於一種什麼改變,逢人就講:“我女兒對我真好!”母親臨終前,把我姐姐及弟弟叫到身邊說:“兒子、姑娘一樣好……”。
今天,我早已做母親,而且隻有一個獨生女兒,可我卻十分疼愛她,因為我認為:男女都一樣。甚至我認為:隻要女兒聽話,成器有孝心,不知要超過兒子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