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一抹藍色的身影出現在池邊。水霧氤氳,使人看不見臉,看不見身,卻看見一隻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多一寸太多,少一寸太少,仿若神雕琢工而成。此時此人將手向池中探去,停留在池麵上一寸,未碰及到池水,如果觀察仔細,會發現這隻手略微顫抖了一瞬。呼吸間,一聲道不明情緒的歎息微微響起,聲音散去,池邊也沒有了那藍色身影。池水依舊平靜,樹葉再未飄動,水霧依舊嫋嫋。
一隻麻雀從天邊飛過來,以覓食的姿態張望。飛過梧桐樹,撲扇著翅膀停留在水霧上方。卻忽然驚叫出一聲聲刺耳的鳥啼,似乎有股吸力在束縛著它。翅膀瘋狂扇動,飄落幾片羽旄,卻在水霧上方化為水霧混在其中,像是天生便是這樣。終於,麻雀失去力氣,墜落。
水霧接納了一切。
木屋——
男孩將已熟睡的月兒輕放於榻上。當他們下山後,月兒似乎就沒有頭痛了,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始打起了輕微的小鼾。手腳極為放鬆的耷拉著。大男孩不由得大大鬆了口氣,轉而又不禁又輕輕笑起來。月兒估計真的是累壞了。
此時,太陽漸漸西落。暖暖的落暉鋪滿整片大地,伏在榻上沉睡的女孩身上,給剛才嚇白的小臉上增添了暖色,看的格外可人。
榻上的月兒此時不再打鼾。長長的睫毛不時隨光顫動,撥弄了粉霞,擾亂了一個人的心。瑩白光潔的臉蛋上有一個小巧的下巴,溫潤微尖的弧形從嬰兒肥中脫穎而出。鼻尖偶爾輕輕聳動,如調皮的月牙,彎彎翹翹,不失靈動,卻又恰到好處。雙唇粉嫩小巧,精致的菱形生生將落暉吻退了回去。夜幕漸漸降臨,女孩的麵容卻仍未使房間失色,反而熠熠生輝。一頭烏黑的頭發開始泛著月亮的清華。才九歲的姑娘,已經長出美麗的雛形,讓人怎麼也看不夠。
男孩不知不覺坐了許久,漸漸出神。然而一顆心突然開始不由自己控製的跳動。忽然,男孩坐起身,握住了拳,試圖擺脫這種他不熟悉的的感覺。似乎今天從那邊回來,心裏就有些不一樣了,似乎竟然對自己的妹妹有超越兄妹間的情感。
這是我的妹妹,從小捧在手心的照護的妹妹月兒。我怎麼會有對她有其他感情,這是不可能的,想想都覺得荒唐。
漸漸的,男孩心跳平息了下來。
最後他幫月兒掖穩了被角,準備轉身離去。行至門前卻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隻覺得好像不能離開,離開就會開始忍不住思念的陌生情感,要噴發出來。似乎在月兒身邊才能緩和一些,就像是…
…歸屬感
男孩忍不住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隻覺得莫名其妙。最後為了心安,他還是選擇遵循了感情的指引,走至床邊,在月兒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轉而又逃也似的離開。
離開那一瞬間,月兒渾身散發出瑩白的光,奇異而美麗。“吾將給予…”有什麼話語封存在了記憶深處,在一片迷茫中開始被喚醒。
“守冉,哥哥…”最終,她吐出這句話又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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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什麼時候起,我和哥哥還有爹娘就住在了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可是對小小的我來說,這裏隻有孤單。
月國是最原始的國家,版圖便是月亮的模樣。處於四國的東南角,環住半處江山。而在最東南方卻有四座山,中間有一片平原。可謂是與世隔絕。
而在四麵環山,中間一片廣闊的平地卻隻坐落著幾間木屋,相互緊挨,門戶相對。這幾間木屋住著仕家,平日裏總見不到男主人,卻經常看得見一個圓潤可愛的小姑娘跑來跑去,笑聲遍布山穀,銀鈴般清脆悅耳。她的眉眼間充溢著靈氣,仿若天地間孕育,讓人看著便想親近,把最好的都用來討她喜歡。而這個小姑娘每日似乎有探索不完的樂趣。她的身後總會有一個皮膚微微小麥色的男孩,急忙忙的追趕著,叫女孩回家。細看去,男孩身上有著無比溫潤的氣息,雙眼永遠溫柔細膩,卻毫無違和感的背負著頑強,精致的五官卻不如他的氣質令人著迷。而女主人似乎經常不在家,每當在家的時候卻又不是總是呆在男主人身邊,便是倚在門邊,秀美卻蒼白的麵容透著若有若無的哀傷和疲倦,下巴已有著微微病態的消尖,雙眼卻不知在看何方,或許在發呆又或是在沉思。這一家人,似乎有著不可分割的血脈親情,但讓人覺得他們被一個深藏的秘密而隔絕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