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然沒有撤除我皇後的頭街,隻是再也沒有來金華宮。他說,憑我的手段,定可以治理好後宮。
……
在滿天紅霞的某一天,蘭溪居然說傅君然中毒了,太醫束手無策。
我聽後立即趕往寢宮,太醫跪了一地,我從紗帳中見到了那個昏睡的男子。他一點都不像中毒,像是安詳地睡著了。
我掀開帷帳為他把脈,發現他中毒了,是一種極毒的蠱王。原來幽兒在他身上下了毒,此毒無解啊!
除非……
我在傅君然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便告知太醫不用擔心,太醫便退下了。
我讓蘭溪準備一把刀和一些草藥,便讓她退下了,我輕輕合上這沉重的門,連同我這沉重不堪的心。
要救醒傅君然的方法隻有一個,便是~以血換血,以命換命。這是極端的辦法,我也別無選擇,因為……我此生隻愛這個男子。
……
三個時辰之後,換血完畢。我麵色蒼白虛弱地撐在牆上,艱難地推開殿門。
見有人過來,我用盡全力站直身子,不讓人看到我虛弱的樣子,因為,裴然九歌是他們對傅君然醒來的希望。
蘭溪見我出來,忙扶住我,不料卻抓住了我的傷口。血開始暈開,染紅了這素衣白裳。她連忙放開手,著急地問我怎麼回事,我沒有回答,吩咐宮人在傅君然醒來後不要讓他知道我救了他。
蘭溪見我異常,沒再問什麼,便扶我回金華宮了。
剛回到金華宮中,我感到胸腔一陣翻滾。“噗!”喉中的腥甜被我吐出,染紅了這一地白梨。
蘭溪擔心地看著我說:“娘娘,您這是何苦呢?”
我從袖中取出藥丸,送入口中,說:“蘭溪,你不懂,我從小被人迫害中了毒,身子越來越弱,這些年靠這些藥緩解毒性,卻無法根治。但傅君然不同,更何況他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蘭溪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聽著我說……
……
在傅君然昏迷的這些天裏,我替他批閱奏章,管理朝政不分晝夜。蘭溪說我這樣總有一天會油盡燈枯的。
我暗想:那又怎樣,很快了呢……
傅君然醒了之後並沒有來看我,我的身子越來越差,聽聞我病重的消息。嶽竹來看過我,我總搪塞他說我沒事,隻是偶感風寒罷了。
錦興三十三年七月
空前的下起了雪,可這梨花卻還沒有謝。
我披著豹裘在雪中折梨花,感到不適。
嗬~要撐不住了吧!
蘭溪見我異常,便去找傅君然了。
……
我還在雪中癡立著。
“九兒!”
那聲焦急的呼喚,讓我轉過頭去,我終於見到了那張我朝思暮想的容顏。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我爬上梨樹摘那條被風吹上枝頭的手帕,傅君然在樹下焦急的喊我下來……
我向他微微一笑,用口型說了一句:“傅君然,我愛你!”
終於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清風吹過,隻剩下傅君然的失聲裂肺。他在喚我,而我,卻再也回不來了……
錦興三十三年七月
裴然皇後薨,大宇帝追封為“孝負皇後”,下葬君漓涯。
……
錦興三十四年二月
大宇帝病重,不久病逝。終其一生,他一生英武果斷,殺戮無數,可誰知道他這一生到底愛的到底是誰。
清風起,卷起一地梨花,如雪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