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這麼想的?”林強也不願意走,他不知道還有哪裏是安全的,更不知道應該到哪裏去,有人願意跟殘軍拚命,他也沒有想到,於是回過頭驚奇地說道。
“那是當然!林大哥,當時在青州城被俘虜的時候,咱是見過你的,那些人不過隻剩下了十幾個,憑什麼不能拚一拚?”漢子目光炯炯地望著林強,又環視了一圈,沉聲說道,“這些天你在村裏幫大夥看病,咱們佩服你!要不你帶著咱們,跟他們拚了!”
“對!拚了!”那十幾個年輕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卻苦於手中沒有武器,也沒人領頭,剛才看到林強主動衝了出去,才終於起了拚一把的決心。
“好!那就聽我的安排,”林強瞅了一眼癩子,這家夥自從自己顯露出會救人的本事後,忽然變得不再像是以前那個伍長,反而對自己有些恭敬,處處都以自己為尊,隻好開口說道,“這會兒他們肯定還在村頭的民宅裏劫掠呢,咱們一家一戶地收拾,把他們堵在房間裏幹掉!”
當下林強不再猶豫,讓大家撿起了地上的刀,就從村後的林子裏穿了過去,十七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是快速地行進著。李嚴望向林強的目光,卻在尊重中多了一絲敬佩,扭頭望了望陳到,陳到卻抿著嘴衝他點了點頭。
“啊……”一個殘軍舒服萬分地從女人身上爬了起來,褲子還沒提上去,另外一個殘軍就把他撥到了身後:“該我了該我了,你這時間也太長了吧?”在這個簡陋的屋子裏,另外三個人到處乒乒乓乓地到處搜索著,指望能抄出一些值錢的東西,至於這家的男人和兩個孩子的屍體,卻被拋在了門外。
“碰!”門被一腳踹開,林強帶著癩子他們從正麵突入,卻讓另外六個人從窗戶裏翻進去。
果然,正在女人身上蠕動著的殘軍愣住了,停住了動作,不待他扭過頭來,林強直接一刀就從背後劈了下去!另外一人也被李嚴割斷了脖子!
在裏屋剛剛掀開床板的三個殘軍,聽見聲音不對,匆忙跑了出來,癩子看也不看,身子堪堪往牆上一靠,借著力量就捅了進去!剩下兩個人也很快就被解決。
當從屋子裏離開的時候,林強以為那女人還活著,想要拉她起來,待湊近一看,卻發現她已經死去多時,脖子還殘留著一圈青紫,舌頭都吐了出來。原來她早就被殘軍給活活掐死了。
三十幾個殘軍,在村尾被解決了十幾個,屋子裏又被解決了仨,剩下的人卻都不見了。林強問了一個受傷的老人才知道,那些人搶了東西就一哄而散,再也不見蹤影。
起火燃燒的幾間房子,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林強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心裏黯然無比。那十幾個年輕人也無言以對,最開始跟他說話的那個漢子,手中的刀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然後抱住了腦袋無聲地哭了起來。
這就是亂世!連活命都成了一種奢望的亂世!
“你還跟著我們作甚?”當村民們慢慢地又往村子裏走的時候,林強正指揮著眾人把火給滅掉,免得波及其他的房屋,卻看見被救的那個書生兩眼無神地站在他身後,不由得眉頭一皺,推了推他。
“我……讓我暫時跟著你們罷!太危險了,跟著你們還算安全!”書生總算是回過了神,淒慘地笑了起來,“四百年的大漢王朝,眼看著是要完了!虧我還千裏迢迢地跑到洛陽去求官……”
“家是哪兒的?過來搭把手!”林強聽他如此說,也不好再打擊他,隻好順口問道。
“老家是東郡的,自幼便習讀詩書,也結交過一些海內名士,原本琢磨著,自己一身才學,去洛陽求官,沒想到到處都無人問津!隻因為我沒有銀子去賄賂那門人!在遊曆的路上被這些賊子給綁了,”書生倒是有些憤世嫉俗,伸出白嫩的手拿起了地上的掃帚,“哎,家國已然如此,那些官吏卻依舊隻顧享樂貪腐!悲哀啊,何其悲哀!”
“你看得倒挺清楚,”林強有些樂了,他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書生,“叫什麼名字?既然不敢回家,還是跟著我們混吧,至少我不是那隻知道燒殺的黃巾賊!”
“陳宮是也,你叫我公台就好了。不知壯士如何稱呼?”書生掃了兩下地,林強看他實在不是這塊料,就把掃帚給搶了過來。
“複生是也……你說什麼?!”林強也學他文縐縐地隨便編了個字,卻頓住了,訝異地回過頭仔細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