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九天蕩魔祖師的本尊未有參加天下水神大會,而且兩百年內不會出現,康摩言心頭好似放下一塊大石,有這麼長的時間準備,便是最終奈何不得九曲黃河陣中的蕩魔祖師分身,說不定也已經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應對。
如今處境安全,對於穆桂英的邀請,康摩言便不打算拒絕。他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要見一見梨山老母。這位傳說中的頭號女仙正是敖青的師父,有此機會,康摩言無論如何也要同她老人家扯皮一番,便是不能讓其出手相助,也得問出一個救人的門路,讓她老人家盡到做師父的責任!
隻是這些話卻不能同穆桂英說起,這位英姿勃勃,女俠般的修真者,見康摩言點頭後,便自爽快回身,雙足踏住兩把短刃飛刀,縱起一團火紅遁光,須臾間飛回方才經過的島嶼上。康摩言亦是不慢半分,雲頭起處,帶出長長的尾袂,輕飄飄的隨後而至。
這座島嶼隻有數裏方圓,說是一座海島,反而是更像一塊巨大的岩石兀立海中。島四圍怪石嶙峋,沒有什麼植被,中央則是一處幾十丈寬的凹陷,積蓄了少許海水。
穆桂英收了兩柄飛刀,在凹陷處按落遁光,伸手輕輕一指,水麵便似煮沸一般朝兩側滾滾分開,一座四五丈方的石台,轟隆隆從水底冒出頭來。
康摩言從身後趕來,見了這副狀況,不由笑道:“穆仙子弄出這般陣仗,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想來在此地等候多時了罷?”
穆桂英輕快一笑,爽朗道:“家師雖然算出道長的路線,卻拿捏不準時間,她老人家也說不好康道長是否定會在水神大會之後離開,故而著我早幾日前來。”穆桂英將身一縱,便自落在石台的一側,盤膝坐下之後,衝康摩言大方招手道:“家師曾說,道長乃是自家人,不須十分拘泥,請來就坐吧!”
康摩言嘿嘿一笑,對這個“自家人”的說法也有幾分滿意,他緩步走上石台,剛剛落座,便見穆桂英不知從哪裏搬來兩個酒壇,都有磨盤大小,壇口有法力加持,裏麵不知盛裝了多少酒水。康摩言暗吃一驚,忙問道:“穆仙子這兩口酒壇非同小可,不知裏麵有多少貨色,說實話,康某不勝酒力,隻怕頂抗不過去,到最後要喝醉了也!”
穆桂英好似未有聽見,將其中一尊酒壇往前一推,送到康摩言的身前,自家卻單掌落下,拍開另一壇酒的封印,將手指一勾,便有一道細細的酒水從壇口飛出,隨著她檀口輕輕一吸,頓時飲了一小口。
吞了一口酒水之後,這名爽朗的女修發出滿足的歎息,臉頰亦是泛出紅暈,這才緩緩開口道:“桂英本是山寨出身,不大遵守禮法,事先未有準備盛酒的器皿,還望道長不要介意。道長若是不嫌棄,請嚐嚐桂英釀製的酒水!”
康摩言不是扭捏之輩,他隻是未有見過這般爽朗的女子,才有些思慮,既然穆桂英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會推辭,便嗬嗬一笑,伸手搬起麵前酒壇。酒壇一入手,康摩言便有些吃驚,感覺其中酒水至少有千斤往上的分量,雖然不能讓他覺出吃力,卻著實不是小數。
康摩言亦是把手指一勾,便有一道細弱的水流從壇中飛起,被他輕輕一吸,入了口中。這道酒水一進嘴裏,頓時有股辛辣之意直衝後腦,饒是康摩言如今身體強橫,仍是感覺識海中轟隆一聲,好似炸開一道響雷。隨後酒水落入喉中,辛辣之意順流而下,便有股無法形容的香氣,逆轉而上,在口中打轉!
康摩言精神一振,被這種感覺衝擊,似乎連本身法力都有所萌動,胸中立時生出無限豪情,便再不肯運用法術,隻把酒壇舉起,端到嘴邊仰頭猛灌。這酒壇的壇口有鬥笠大小,但說來也怪,流出的酒水卻無一絲一毫浪費,盡數被康摩言吸入口中。
片刻之後,壇中酒水便少了一半,康摩言自覺到了程度,這才放下酒壇,一拍肚皮,哈哈笑道:“穆仙子好手藝,康某一口氣便喝下許多,隻是在下量淺,剩下的便有些難處,若是用法力幫助,卻要浪費了好酒,不如留待下次再飲!”
康摩言發了豪情,說完之後也不經穆桂英同意,直接把酒壇收入袖中,這才撇撇嘴,體會到丹田內,有股蒙蒙熱氣,緩緩滲入全身每一寸肌膚之中,說不出的舒服。
穆桂英在一旁瞧看摩言仰頭飲酒,雙眸之中忽然靈光閃動,好似有許多歡喜,可當這小白臉喝完,她目中的精光,卻已經藏覓起來。穆桂英也不在意康摩言把剩下的酒水拿走,隻將身前的酒壇一收,笑道:“家師片刻便至,桂英不敢在師父麵前擺酒,此番卻是不能陪道長盡興了!”
康摩言嗬嗬笑道:“酒已下肚,康某自問已經盡興,哪裏還敢要求更多?既然梨山老母將至,我還是起身恭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