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基地。從演習場上被直接撤回來的老a們黑壓壓地坐滿了電教室,新兵們惶然,老兵們沉肅,齊桓不耐地橫了連虎一眼又一眼,後者正和吳哲小聲議論著什麼,無意中一抬頭看到齊桓的冷眼,趕緊噤聲,躲到另外幾個新兵中間,剩下吳哲不以為然地盯著齊桓,齊桓懶得理他,轉身走到老兵堆中坐下。
“奇怪!”吳哲嘀咕了一句。
“怎麼了?”成才聽見了,被他一問,許三多也注意地看著吳哲。
“屠夫今天竟然不找茬,還挺能沉得住氣!”吳哲聳肩。
成才剛想說什麼,前邊有人喊敬禮,於是一屋子人全站起來了……吳哲們一絲不苟地敬完禮坐下才發現站在台上的是大隊長鐵路,“你們中隊長出外未歸,此次行動由我代理指揮!”
人群中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他們早已學會把特殊的事件當成平常,哪怕是表麵,何況,接下來的事也讓他們沒有時間去考慮中隊長為什麼出外未歸。
大屏幕上開始出現爆炸的濃煙和女記者變了調的現場報道,是齊桓曾經在袁朗電腦裏見過的素材,隻是剪接到了一起,看起來更加煞有其事……
齊桓沒變姿勢,心裏已經了然,隊長精心準備的菜開始出鍋了!他掃視著屋裏,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但是結果讓他失望,袁朗確實不在!
齊桓有些蒙,那天袁朗交代說具體的行動指令由他來下達,齊桓必須以完全不知情的麵目出現,以增強行動的可信性,事實上,在看到影像資料的前一秒,齊桓確實不比許三多他們知道得更多,可是現在看來,行動在即了,那麼下一步該如何做?按照預定計劃,九個新人分編到九個組,除了齊桓,其他組了解行動計劃嗎?一旦實施,相互之間如何交叉協作?齊桓應該向誰彙報、對誰負責?一旦有突發狀況,誰有權處理?亂麻似的問題塞得齊桓頭都大了,直覺地就想找大隊長確認,卻再一次失望!
鐵隊已經走了,屏幕上還在反複播放著資料片,所有人都原地待命——也算是被隔離了,周圍開始有人三三兩兩地議論,齊桓更覺得頭都要炸了,他起身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命令自己冷靜、冷靜……
當他快把自己冷靜成泥塑木雕的時候,他的通話器裏傳出一個懶懶的聲音,“齊桓,挺能穩得住勁兒啊!”
齊桓用了十二分努力才克製住自己沒蹦起來,一句髒話卻脫口而出,雖然,對方是他的隊長!
按照袁朗的指示,橫眉立目地撞進一個隱秘的房間,齊桓才發現裏麵已經站了七、八個人,他應該是最後一個。
看到他,袁朗微微頷首,繼續講解預設戰情和考核點,齊桓無奈地斂去怒氣,知道自己又吃了個啞巴虧,邊在心裏咬牙切齒地發誓再不幹“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事兒邊站到隊伍裏——袁朗在最後一刻才對各個行動小組組長麵授機宜。
都是訓練有素,半個小時後,九個人已經對各自的行動路線和作訓方案了然於心,g1、吳哲的組長問,“隊長,你跟哪個組?”
袁朗搖頭,搖得都讓人擔心他那腦袋能不能掉下來,“我哪個組也不跟!我休息!我等著你們凱旋歸來!”
九個人都笑,包括齊桓。一個月的功夫謀劃出小規模的軍演,對腦力、體力的摧殘不言而喻,沒累得吐血隻能說明那個家夥精力過人,曾經被抓過“勞工”的齊桓對此是感同身受,但他不以為這是袁朗脫陣的全部原因。
“頭兒,兄弟們浴血奮戰,你在家逍遙自在?”就算抓不住狐狸,也得往洞裏灌口煙熏熏他。
袁朗當然知道齊桓的用意,但是沒等他說話,有人打抱不平:“齊桓你是讓許三多給同化了!怎麼也軸上了?隊長一個月不露麵,一露麵就有行動,還對什麼都了如指掌,擱你你信哪?”是鷂子,e組的也就是成才的組長。
“鷂子!”齊桓想生吞了他!
“哎,鷂子說得對啊!”袁朗忍著笑,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樣,“千萬不要低估了這批人的警覺性,!大家行動的時候要格外小心,不要漏出馬腳!而且,”袁朗變得嚴肅,“進入現場以後,隻有通話聯絡,沒有監控,他們的言行隻能靠你們來記錄和評估……”袁朗沒再往下說,知道大家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每個人都變得嚴肅,大家審視著袁朗身後,牆上的監控畫麵是電教室情況的實時傳輸,目前和老兵一樣待命的九個人看不出有什麼差異,沒有人可以預測明天之後他們中誰會成為兄弟,但願,是全部……
“怎麼了?”按計劃“犧牲了”的c2、c3已經換上了下一套“演出服”,——人手不夠,協同演練的二中隊全體出動也覆蓋不了整個“犯罪現場”,要想逼真,他們隻能像齊桓說的又當鍾馗又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