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袍(上)(2 / 3)

仿佛看到了攜手並肩、肝膽相照的未來,袁朗接下來的話充滿了激情,“……可我敢肯定,我會讓你們接下來過的每一天,都會不一樣!”

他的目光再次巡視著每一個人,不意外地看到他的兵們相互之間交換著眼色,袁朗笑;“都放鬆些、放鬆些,有什麼話就說,又不是站隊列!”

前排的新兵們沒動,後排的老兵中有人發言:“隊長,你都講完了?”是c2。

“講完了!”袁朗是有話則長、無話則短的人,打官腔、說套話的不會是他。

“你不再講點兒別的?”c2簡直像在哀求。

袁朗莫名其妙,卻聽到齊桓在身後“噗”的一聲笑了,袁朗反手一個土坷垃砸過去,“齊桓!”

“到!”盤膝而坐的人利落地跳了起來,站成電線杆子。

“笑什麼?”

“報告,沒笑!”齊桓一本正經地盯著隊長。眾目睽睽,他不能給隊長任何暗示。鷂子和c2打賭的事,他知道,但是,他不能出賣兄弟。至於袁朗,誰讓他是上級呢,按照隊內不成文的規矩。上級就是用來陷害的,雖然很難得逞。

c3和鷂子幾個老兵開始露出含義莫名的笑,微妙的騷動波及到新兵,吳哲眼裏的問號都可以串成九連環了。許三多有些不安地看看同伴又看看齊桓,齊桓把頭扭到一邊兒去了,他就隻好繼續看著袁朗。

袁朗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有了警惕。他保持著原來的坐姿,甚至連眼都沒多眨一下,“幹嗎?你們在這兒捉老a呢、藏著掖著的?”他帶笑的利眼輪番盯著鷂子和c2,相信古怪一定出在這兩個人身上。

鷂子回給袁朗一個“不關我事”的笑容,然後就幸災樂禍地看著c2,齊桓幾乎都能聽見c2心裏的哀鳴。

“報告!”c2站起來了,有種視死如歸的架勢。

袁朗沒動:“坐下說!”

c2明顯不想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隻能服從。人一坐下,氣勢自然而然就弱了:“隊長,你沒說與子同袍!”

齊桓簡直不忍心看袁朗,感覺中他的隊長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開口,“誰規定我必須要說?沒有的事嘛!”他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宣布解散。

“報告!”有人也站了起來。吳哲。

“說話!”

“隊長,你剛才說我們是自己人?”

袁朗的手揉上了太陽穴,“對!”鐵隊說他總願意給自己找些難管的兵,他現在想告訴鐵隊他後悔了……

“既然是自己人,我們有權知道家裏發生的事!”少校吳哲理直氣壯。

中校袁朗認真地看著吳哲,因為他用到的一個詞而動容,“家裏”!既然是“家裏”,那麼不需要介意什麼顏麵!他重新坐下去了,吳哲也坐下去了。

“與子同袍的意思知道吧?”

“出自《詩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意思是誰說沒有衣裳,我和你有同樣的戰袍……為了反抗共同的敵人,我們是親密的兄弟!”吳哲琅琅而誦、娓娓解釋。

以前不知道的,如許三多、連虎,以前知道的,所有的老兵,都靜靜地聽著,風中,似乎流淌著血液的聲音……“然後呢,隊長?”大家的靜默中,吳哲繼續發問。

袁朗幹咳了一聲,“吳哲,你這不好啊,你這太煞風景!”

吳哲聳肩,齊桓啼笑皆非,隊長是想用這種方式轉移話題?

袁朗盯了吳哲兩秒,吳哲不為所動,袁朗轉頭,“齊桓……”

齊桓在隊長的視線剛剛要對上他的前一秒開始眯眼望天,嗯,今天天兒真的不錯,雲朵就像消毒棉…….

齊桓正在琢磨這消毒棉應該是蘸紫藥水還是蘸酒精比較好,膝蓋上就挨了一土坷垃,他裝作沒感覺,繼續望天,直到,他的隊長咬牙切齒地開口……

“你們今天是串通好了是吧?行,我就犧牲一次!”

“在你們之前,”他從吳哲看到許三多,“還有兩撥人是我帶的,不,不是齊桓,他是最早的,是鷂子和c2他們一批、c3他們一批,我不是批評他們,那素質……瞪什麼眼?到最後還把我當爛人的不是你們?”

“隊長,不是……”老兵中有人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