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呀?”袁朗撇嘴,“不是我剛跟你們講完與子同袍,你們把我扔河裏?”他又指向c3,“不是你們把我灌趴下?”
老兵們哄堂大笑,新兵們麵麵相覷,吳哲已經理出了大概的頭緒,索性不講什麼規矩了,直接坐到老兵們中間,“細節、細節!”
齊桓憋笑憋得快抽過去了,細節?細節就是接納鷂子那批人時,袁朗剛激情洋溢地講完與子偕行,兵們就一窩蜂地衝上來,把什麼袍啊、澤啊的全給他扒了,直接扔到平時訓練的河裏,讓他泅渡回基地……那天,兵們雄赳赳氣昂昂地在岸上走,意氣風發地吼著《打靶歸來》,他們的教官在水裏辛辛苦苦地逆流而上、道阻且長……那時是北方的11月,初冬……
c3那批人的歡迎會是在飯桌上,沒有出大格的舉動,就是在隊長講完話後,每人端著杯來跟他碰,都說著“與子同仇、一起喝酒”、“幾分兄弟幾分酒”的“行話”……隊長的酒量,平時也就一兩半,那天超水平發揮喝了能有二兩,然後就端著杯開始傻笑,囑咐齊桓,“記著,下次再遇到一起,給我喝水,給他們喝酒,把他們全喝趴下……”然後不等別人有所反應,他趴在桌上睡著了……
連虎已經笑得倒在草坪上了,許三多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吳哲直溜溜地看著袁朗,“所以你今天不敢講與子同袍?”
袁朗哂笑:“什麼叫不敢講……”
“那你為什麼不講?!”蹦起來的又是c2。
袁朗笑,微皺了眉,“c2,你今天屁股上安彈簧了?老坐不住?”
c2仿佛也是被逼急了,“你要是講了,我不就不用為難了嗎?!”
袁朗沒等說話,隊伍中的鷂子已經接過話茬,“c2,你這兄弟怎麼當的?你不為難不就得我為難嗎?”
“鷂子……”
“行了,你們都別為難,讓我來為難,什麼事?”袁朗打斷了兩個人,依舊無所謂地笑,眸底卻已經開始閃著精光。
c2和鷂子互相看了一眼,頗默契地開口,“隊長,我們也是為您好!”
說完這一句,兩個人又不吭聲兒了,袁朗看著他倆兒也不做聲,齊桓歎了口氣,站起來,“隊長……”
袁朗抬手製止齊桓:“讓他們自己說!”
c2和鷂子又互相看了一眼,鷂子硬著頭皮開口,“隊長,我們覺得應該有個儀式,讓新人盡快了解你、熟悉你、尊敬你、愛戴你……”
“說重點!”袁朗毫不猶豫地截住鷂子的廢話。
“我們覺得新人應該盡快和你打成一片,當然這個工作比較困難,我和c2商定,你要說了與子同袍,這個事兒就由我來做,你要沒說,這個事兒就由c2來做……”
袁朗恍然,“意思就是,不管我說沒說,今天我都要挨頓揍?”
“是!”鷂子笑得得意。
“那就試試看吧!”話音剛落,袁朗手裏的土坷垃準確地飛到c2頭上……
鷂子和c2一看隊長先動了手,放心地開始鼓動,“大家上啊,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沒仇沒冤的就當是下雨天打孩子……”
老兵們開始有人響應,邊摩拳擦掌邊問,“什麼叫下雨天打孩子……”
“閑著也是閑著!”袁朗邊替鷂子解釋,邊一個側踢把他踹出去。隨手又是一個土坷垃,再次精準地打中c2!
齊桓搞不懂他的隊長是什麼時候為自己準備的小石子兒和土坷垃,他一直坐在隊長身側都沒發現!難道是在他望天的那會兒功夫?
吳哲早已加入,但是他的目標卻是衝著齊桓,齊桓大叫,“吳哲,你眼瘸啊,你看準了再動手!”
“早看準了,等的就是這一天!”吳哲毫不客氣,擒拿、散打,格鬥,想起什麼招用什麼招,齊桓讓他逼得隻好也拿出真章……
看著前一分鍾還坐在一起好好說話的人轉眼間就追逐打鬥到一起,許三多有些不知所措,“別打了,別打了!”他著急地想拉住身邊的人,但是沒人聽他的,反而是c3推了他一把,“完畢,別傻站著,快上!”
許三多不喊了,他發現他的戰友們並不是真的在打,他們嘻嘻哈哈地糾纏在一起,更像是在表達一種親近……這使他想起很久以前,當他還是個孬兵的時候,曾經和甘小寧、白鐵軍他們在七連的院子裏這樣打鬧……那時候,班長和六一都在,那時候,連長會說年少輕狂、幸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