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12年漫長的失明經曆的莫黛,聽覺異常靈敏,在感知到身後有東西衝過來的一刹那,敏捷地朝向一邊避開了身體,於是她便見到一頭粉紅色的小豬直直朝向岩石上的葡萄藤飛撞了過去,然後一頭紮進了葡萄藤內,拔都拔不出來,隻留兩個小蹄子以及一條小尾巴在葡萄藤外掙紮撲騰著——
“哼哼哼……”
莫黛怔怔地盯著那乳豬粉紅色的小屁股看了半晌,呆呆地自言自語道:“奶奶,豬真的撞樹上了……”(此處,莫黛已經自動將葡萄藤腦補成葡萄樹了!)
日頭已上三竿,莫黛坐在一塊岩石上,一邊朝嘴裏塞橘子瓣,一邊欣賞某乳豬“身首異處,垂死掙紮”的可笑動作,真正是百看不厭。
莫黛已經知道自己此刻正身處一個不知名的穀底,這裏有陽光有雨露更有各種野果供自己果腹,但邪門兒的是她根本走不出這個穀,甚至連穿越那些裏圍的果樹向更深的樹林深入都不可以,就好似有一道無形的牆壁在阻攔著穀裏的生物外出一般。
眼下,穀裏貌似隻有她和那隻粉紅色的乳豬兩個生物,那些從樹林裏傳出鳥鳴聲的鳥兒們似乎隻能在穀上空盤旋而過,根本進不得穀裏來,就連蟲子都沒有,是以那些果樹上結著的果子才會完好無損。
“哼!”某乳豬雖然看不到莫黛此刻的觀戲模樣,但也能感受到她投射在它身上的熱切度,於是極其氣憤地哼了聲。
莫黛有些傻眼,剛開始她一直是聽到豬在哼唧著,但隻是普通的豬叫聲,可這會兒,她耳中聽到的明明依舊是豬在哼唧著,可她就是聽明白了它所表達的意思。
“你說我知恩不報?這就奇怪了,我怎麼不記得你曾經有恩於我?”莫黛走到乳豬的身邊,一臉疑惑,並將最後一顆橘子瓣塞進嘴巴裏,嗯,滿嘴的香甜汁水,實在是妙不可言。
“哼哼!”乳豬踢打著兩條後腿,愈發大聲地哼唧著。
“你說我明知故問,故意裝糊塗?唉,這又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莫黛雙手環胸,有些好笑地望著乳豬那粉紅色的肥嘟嘟的豬屁股,想著,那兒的肉如果用醬油紅燒了想必是極美味的。
“哼哼哼!”聞言,乳豬的屁股一僵,隨即愈發用力地掙紮著。
“你說你讓我吃了一粒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香肌果?那是什麼東西?蒼天可見,我可是從來沒見過那香什麼肌的果!”莫黛此刻已經完全能夠接受自己遇到靈異事件這個事實了,否則她怎麼會占用了別人的身體?否則她又如何能夠與一隻乳豬毫無障礙地溝通交流?
“哼哼,哼哼……”乳豬似乎已經折騰得沒了力氣,兩隻後蹄蔫塌塌地垂在葡萄藤外,哼唧聲也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
莫黛驚訝地瞪大了眼,因為她分明聽那頭一尺來長的小乳豬老氣橫修地說什麼:“老子已經被困在這該死的穀中有五十多年了,老子要想出穀,就必須吃到香肌果,可是香肌果要六十年才能成熟,老子等了五十五年,好不容易才等來香肌果的成熟,可老子才想開吃,卻進了你這死女人的嘴巴裏,這讓老子如何能不恨哪!”